因为书童生得清俊,面如傅粉,齿白唇红,所以也8就成了西门庆这个变态者的追逐对象。
就是这天,西门庆从外面回家,因见书童面带红色,便问:“你哪里吃酒来?”这书童说道:“此是后边六娘叫小的到房里,赏了小的一盏酒吃,不想脸就红了。”西门庆见他吃了酒,脸上透出红白来,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搂在怀里,……用手撩起他衣服……
这事情,偏偏就让记了书童仇的平安儿觉察到了。告诉了同样爱记仇,热衷于报复,又心狠手辣的潘金莲。潘金莲急忙派春梅去搅局。春梅侍宠而骄,把西门庆拖到潘金莲房间,向潘金莲汇报说:书房门插着,西门庆和书童正像新婚夫妇一样在新房相守相对。
潘金莲趁机要挟西门庆,说自己没有好样衣服穿,没有钱串亲戚。西门庆心中有愧,连忙拿出李瓶儿的许多高档衣料送给潘金莲。
这说明,一向毫不掩饰自己色相的西门庆,不敢承认自己的同性倾向,怕遭到嘲笑,内心有愧。
之后,潘金莲把这一点作为西门庆的软软肋,更是变本加厉的加以利用,邀宠,得到更多的利益。
又因为书童是个唱曲的好手。一天,西门庆与应伯爵等喝酒。应伯爵见书童儿斟酒,便道:“你应二爹一生不吃哑酒,你自夸会唱的南曲,我不曾听见,今日你好歹唱个儿,我才吃这钟酒。”那书童才待拍着手唱,伯爵道:“这等唱一万个也不算。你装龙似龙,装虎似虎,下边搽画装扮起来,象个旦儿的模样才好。”那书童在席上,把眼只看西门庆的声色儿。西门庆笑骂伯爵:“你这狗才,专一歪厮缠人!”因向书童道:“既是他索落你,教玳安儿前边问你姐要了衣服,下边妆扮了来。”
玳安问玉箫要了四根银簪子,一个梳背儿,面前一件仙子儿,一双金镶假青石头坠子,大红对衿绢衫儿,绿重绢裙子,紫销 金箍儿,要了些脂粉,在书房里搽抹起来,俨然就如个女子,打扮的甚是娇娜,走在席边,双手先递上一杯与应伯爵,顿开喉音,在旁唱《玉芙蓉》。
伯爵听了,夸奖不已,说道:“……你看他这喉音,就是一管箫。说那院里小娘儿便怎的,那些唱都听熟了,怎生如他这等滋润!哥,不是俺们面奖,似他这般的人儿在你身边,你不喜欢!”西门庆笑了。伯爵道:“哥,你怎的笑?我到说的正经话。你休亏这孩子,凡事衣类儿上,另着个眼儿看他。难为李大人送了他来,也是他的盛情。”
以后,这种事情,便成了家常便饭。书童俨然成了西门庆宴宾取乐的一个玩物。
书童正值青春,也有正当的爱情需求,由于他与各房丫头打牙犯嘴的机会较多,因而便与玉箫产生了爱慕之情。两人经常偷偷相会。
一天,大清早,玉箫趁别人睡觉,暗暗走出来,与书童约了,在花园书房里干营生。不想,金莲起得早,走到花园内书房,忽然听见里面有人笑声,推开门,唬得书童和玉箫两个手脚不迭,齐跪在地下哀告。之后,书童见潘金莲冷笑着领玉箫去了,知此事有几分不谐。向书房厨柜内收拾了许多手帕汗巾、挑牙簪纽,并收的人情,自己攒的十两银子,又到前边柜上诓了傅伙计二十两银子,只说要买孝绢,径出城外,雇了长行头口,到码头上,搭船往苏州原籍家去了。
西门庆听到消息,四处派人打听,抓捕,但最终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金瓶梅》这本异彩纷呈的名著里,书童的故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却折射出许多问题。
首先,像书童这种下人,只不过是为有钱人服务的一种工具而已,他们的地位,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像驴马一样任主人宰割,随意使用。书童作为西门庆性欲发泄的对象和西门庆宴请宾客时的取乐玩物,就是这一点的体现。
其次,连书童这种人地位极低的下人都知道,为别人办事儿就一定要得到好处,否则便绝不去做。可见在当时的社会,人情已经完全被金钱所左右,大多数人的人性已完全被金钱侵蚀。贪污腐化已弥漫到社会的角角落落。
其三,书童的事情起着丰富西门庆人物个性的作用。之前我们只知道西门庆对女人有着极强的生理欲,但通过他与书童的事情,让我们看到西门庆对男性也同样有着强烈的生理欲。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官僚荒淫无耻的境地。
其四,书童与玉箫的偷情,反映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男盗女娼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的普遍现象,真正的爱情无法出现在阳光下。
(本篇完,请接着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