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王爷、各位大人。”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粗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冲着朱瞻域等人躬身行礼。
“告诉各位大人你是干什么的?”朱瞻域不动声色地向那名粗壮中年人道。
“禀各位大人,下官是御膳房的管事张旺。”粗壮中年人闻言,连忙自保家门。
御膳房管事就是专门记录皇上饮食的人,一共有两名,是正八品的官,张旺是其中一个,鲁天行手里的那份膳食记录就来自他这里。
听闻张旺是御膳房的一名管事,冯长安等人不由得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看来汉王已经在宫里面安排好了眼线。
“张管事心系皇上安危,准备挺身而出检举皇上膳食变化一事,届时希望诸位大人鼎力相助。”朱瞻域见众人面露惊讶的神色,微微一笑后冲着他们拱了拱手,高声道。
“王爷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冯长安和范彬等人向朱瞻域一拱手,异口同声地道。
第二天一早,宫城,大明门外。
张旺身穿正八品官服,手里捧着一本账簿,神情严肃地走向了大明门右侧长安右门侧前方的一个凉亭。
凉亭里有一个鼓架,上面矗立着一面硕大的牛皮大鼓。
这面牛皮大鼓就是有名的“登闻鼓”,乃明太祖洪武皇帝所设立,并派有专人进行管理,一有冤民击鼓申诉皇帝要亲自受理,如有官员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本来,登闻鼓设立在午门外,后来洪武帝为了方便百姓上告,故而移到了长安右门外,派官员轮流值守,接纳击鼓申诉者。
按照规定,登闻鼓只有遇到重大冤屈以及机密重情才能击打,否则将受到严惩,而一旦击鼓将会将案情向皇帝通报。
这也就是百姓们通常所的告御状,在百姓们看来只要告了御状,那么在皇帝的介入下冤情就能沉冤得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皇帝监察民情的一种重要方式。
“干什么的?”凉亭外守着一群亲兵,一名身穿正七品服饰的高个子官员见张旺迎着登闻鼓而来,不由得走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面无表情地道,“登闻鼓乃御命之地,闲人速速回避。”
“下官要告御状!”张旺瞅了一眼那名高个子官员,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可想好了,非重大案情不得击鼓,否则将予以严惩!”高个子官员已经料到张旺不会平白无故地来这里,神情严肃地警告着他。
“下官心意已决。”张旺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道。
高个子官员闻言眉头皱了皱,起身闪开了,洪武皇帝定下的规矩,至今无人敢违逆,否则就等着受到惩处。
在附近亲兵的注视下,张旺大步走进了凉亭,抡起鼓槌咚咚地击打了起来,鼓声雄浑,立刻吸引了远处行人的注意,望着这边指指地议论着。
“好了,好了。”片刻之后,高个子官员上前制止了张旺,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下准备记录张旺的案情,拿起笔后问道,“你是何方人氏,有何冤屈?”
“下官御膳房管事张旺,状告元霞上人!”张旺神情严肃地回答。
“元霞上人?”高个子官员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洪熙帝让元霞上人在御花园真武大帝神殿前开坛作法,好像与张旺八竿子也打不着。
“你告他何事?”随后,高个子官员不动声色地问道,难道元霞上人与张旺有很深的私怨?
可即使是有私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上告,元霞上人奉了圣命在宫中开设法坛,谁敢前去查他?
“下官告元霞上人心怀叵测,暗中谋害我大明天子!”张旺面色一凛,义正词严地高声道。
这一下,不仅高个子官员怔在了那里,就连周围的亲兵也面露愕然的神色,纷纷惊愕地看向了张旺。
“张管事,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惊天的大事,稍有差错的话就要掉脑袋。”很快,高个子官员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指天上,低声告诫着张旺。
“大人,下官有确凿的证据,为了皇上的安危,纵使一死又有何惧?”张旺闻言冷笑了一声,大义凌然地道,颇有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魄。
高个子官员不再多言,低头将张旺所告之事记录了下来,至于张旺口中的证据是何物则根本就没有开口过问,很显然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登记完毕后,高个子官员急匆匆去赶去了文渊阁,向文渊阁的内阁次辅杨荣汇报,洪熙帝在斋戒前有谕旨,在他斋节期间如发生大事让内阁会同各部院堂官和各府都督解决,杨荣是内阁次辅,出了这种事情自然要找他。
杨荣此时正在文渊阁与几名阁员商议朝廷的重大事务,冷不防得知张旺状告元霞上人暗中谋害洪熙帝,顿时大吃了一惊,正如高个子官员所的那样,这可是惊天的大事,连忙招张旺来文渊阁问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