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费用要没有了，需要尽快续费。”
“那现在我爸情况怎么样。”
“还时常有波动，还是和之前一样，先续三天就行。”
“那什么时候能好转？”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只要出血情况好转，就可以转入正常病房，费用也可以退掉。”
陆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了，同柳敏讲了一遍。
“那就续费吧。”柳敏已经不再像十天前那么容易激动。
“就算续三天，也不够手术的费用了，咱家还有别的存款吗？”陆华问道。
柳敏摇了摇头：“没有了，工作室还有些没卖出去的饰品，可还都没有买主。不行的话，只能卖房了，明天我就去中介将房子挂上。”
柳敏看到陆华的神情，解释道：“医生虽然每次只让续费三天，但很明显，你爸的恢复情况不好，可能还要住一段时间的icu。”
“尤其是你爸这不是小病，没人敢借钱给咱们，想要保你爸的命，那就只能卖房了。”
陆华也明白现在欠钱的是大爷，所以都不敢借：“那就这么办吧，家里的东西要搬去工作室吧。”
柳敏点了点头：“先找到买家再说，到时候看看他们要什么，就直接折现留给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就没必要留什么东西了。”
“好，那我去续费，这两天我留在医院，你去跑房子的事。”陆华确定道。
......
“陆平生家属，该续费了。”
陆华这次没有向前几天一样问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一会儿就去。
父亲还需要继续住icu，可家中的存款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房子这边，柳敏虽然已经降价，可现在环境不好，房子不容易出手。
“还剩六万多一点。”陆华续完费用，坐在椅子上，查看了余额，随后给母亲打了电话：“妈，我刚才又续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刚才有人看房，我也说能在让一让费用，但没有定下来，还得等消息。”柳敏回答道。
“那行，你中午吃饭了吗？”陆华问道。
柳敏停顿了下一下：“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
“那行，我一会儿就过去，换你回去休息。”
陆华放下电话，看着大堂的时钟，虽然早上只喝了碗粥，但却一点都不觉得饿。
“是陆平生家属吧。”
听到这句话，陆华下意识的站起来。
“大夫想找你聊聊。”护士上前道。
陆华心头一沉，觉得每次和大夫聊，都没好事，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跟在护士身后。
“金大夫。”陆华打了声招呼。
金光明见只有陆华一人：“你妈不在吗？”
“我妈还要一会儿才过来，要不您先和我说。”陆华坐下道。
金光明想了想：“是这样，你父亲的内肠道始终没有愈合，我们重新做了检查，确定与肿瘤压迫有关，所以考虑直接动手术。”
“需要家属签字并交齐相关费用。”
陆华点了点头：“那费用需要多少？”
“和上次估算的差不多，手术加上恢复，全部下来，大概十二万左右。”金光明答道。
陆华不由得握紧双拳：“那可以先交手术费吗？”
金光明语气不变：“可以，手术的话，大概是需要九万左右。”
“还差两万多，不过要是退掉icu就够了。”不擅长数学的陆华，立刻算出了准确数字。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陆华继续问道。
“需要先会诊，在费用准确好的情况下，最快也要五天。”金光明回答道。
“还要多住两天，那就是差四万。”陆华脸色一白，这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金光明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与即将手术的病人家属交谈，已经练出了一对火眼金睛，知道已经没有谈下去的意义，便起身道：
“我还要去查访，你和你妈商量一下。”
“可以先做手术吗？手术的钱我么一定补上。”陆华起身道。
金光明叹了口气：“我也很想帮忙，只是医院有制度，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陆华也走出了办公室，蹲坐在走廊上，周围人经过时，只有一个年轻的护士多看了几眼，其他护士和大夫，都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无他，只是见过太多罢了。
陆华犹豫了好久，还是给母亲打了电话：“妈，房子那边，最快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柳敏答道：“中介的意思是说，如果买家提出复看，成交的几率机会非常大。”
“医生说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需要提前手术，那要不然先向大伯他们借一点，医生说可以尽快安排手术，等房子卖了，咱们再把钱还给他们。”陆华小心道。
柳敏就知道，儿子打这个电话一定有事。
陆华见母亲沉默，继续道：“要不我来打电话吧，除了大伯，还有二伯、四姑姑他们，我都问一下。”
“咱们还有四万的缺口，几家凑一下就行了，而且咱们又不是不还，只是借用几天。”
柳敏想了想：“还是我打吧，你和他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他们的印象里，你还还是个小孩子。”
“不，还是我打吧，我知道他们对你有意见，我毕竟和他们一个姓，你也说了他们拿我当小孩子，应该不会为难我。”陆华坚持道。
“那好吧，那你记得说，只要买家交了定钱，就能还回去。”除了借钱，柳敏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放下电话，陆华深吸一口气，先打给了大伯，电话一接通，陆华就说明了情况：“房子已经挂出去了，但还需要时间，你看您能先借我们四万吗？”
大伯沉默了一下：“救命要紧，钱花多少都无所谓，不过我得先和你大伯母说一下，钱都在她那，你先把卡号发给我。”
“好，谢谢大伯。”陆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想起自己过去对大伯和大伯母的态度，心中有些惭愧。
陆华放下电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大伯这边虽然相处的不算融洽，但逢年过节都会见到。
可二伯、四姑姑、五姑姑他们，陆华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的确不知该如何开口。
接下来的时间，陆华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查一遍余额，到后来更是每隔十分钟查看一次，可始终没有转账。
眼看着日头渐黯，陆华忍不住给大伯父拨打了电话，可总是正在通话中，等到了第五遍时，竟然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sorry...
“这...”陆华隐约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陆华有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其他，而是找到了二伯的电话打了过去，可几次拨号过去，都没人接，无奈下，陆华只能给二伯发了短信，然后继续给四姑姑打电话。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