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问乔澜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犹豫片刻就将母亲的事说了:“……事情就是这样,那女人虽然有错,但是最应该得到惩罚的是夏百川,所以…”
“所以你是要用她拖累夏百川,然后一举将其踢出周氏”任绪文接过她后半句话说道。
说完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青年脑门,或许他没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当时的乔母有多心痛,可是却坚定要帮她讨回公道的决心。
想了想他道:“这样,我找个人悄悄把人放出去,让他们以为事情查清楚沈问玉并不是凶手,等到你那边布置完毕我在配合你的行动抓捕”
这样一来就又给夏百川定了条窝藏罪犯的罪名,即便他不知道这个黑锅也背定了,加强之前的罪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任绪文跟自己无亲无故,却愿意这样帮她为的不就是一份友情?
乔澜也没激动的感恩戴德,只默默将这份人情藏在心里,再次说了句:“谢谢任哥”
“傻小子说什么呢”任绪文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她的发丝,打心眼里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他觉得相处越久就越发喜欢乔澜的性子。
那头霍天扬心里正憋着火,瞧见两人在这边低声咬耳朵更觉得不爽,大步走到他们面前杀气腾腾的道:“文哥和小澜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不妨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因为愤怒使他眼底充满戾气,盯着两人的样子咬牙切齿,似乎这二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什么仇人一般。
若换了一个人说不定真会被吓到,然而任绪文和乔澜却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淡淡的道:“老四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霍天扬厉声反驳,阴狠的盯着二人道:“你们是不是我兄弟?”
二人面面相觑,通常这句话背后就代表着此处有陷阱一定要慎重,虽然心里都明白却不得不点头。
霍天扬满意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既然是兄弟,那我受委屈了你们应当如何?”
“自然帮你找回场子”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这可是你们说的到时候薛清池结婚的时候你们可得给我使劲砸要是有一件完好的东西那我就找你们算账”
霍天扬脸上带着笑容,露出整齐的八颗小白牙说着暴力的话语。
去薛家砸场子?
这种事也只有霍天扬这个疯子敢想,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薛家那门槛一般人就不敢轻易触碰,更别说砸场子。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几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霍天扬得到想要的答案,接下来就立马多云转晴,嬉笑着和几人玩闹。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初五这天,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样子。
12月初5,这是2016年最后一个黄道吉日,薛家经过几次慎重筛选之后最终将日子定在这天。
当然最多的原因还是薛清池坚持,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给爱人一个名分,不只是因为肚里的孩子等不了,更因为他不想等。
这些年亏欠爱人的太多太多,好不容易霍清秋那女人死了,他怎么还肯等下去?
一大早薛家大宅就布置的喜气洋洋,薛清池刚毅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或许是想到即将迎娶心爱的女人,所以平日里的冷漠全都不见踪影。
薛依依犹豫许久才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俊逸非凡的父亲,他的脸上带着自己经常在许姨那看到的笑容,不知怎的突然为母亲感到不值。
“爸,我…我有事情想问你”薛依依低下头死死揪住袖口,怯生生的问道。
闻言薛清池回过神来,收敛面上的笑意异常冷酷的道:“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说,我还有事”
说完就大步离开,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那明显的区别待遇,还有毫不在意终于让薛依依眼眶通红,闭着眼睛狠狠吸了口气声嘶力竭的吼道:
“妈妈不是病死的对吧是你谋害了她对不对?你为了许梦洁那个女人谋杀妻子,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身上的那身军装吗?你……”
“啪”一道重重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霎那间就打的她跌倒在地,白褶的脸蛋上瞬间就快速肿了起来,红彤彤一片。
薛清池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一双锐利的眸子似要把她身上戳个窟窿,那阴冷的目光吓的薛依依止不住后退,直到被逼近角落退无可退。
“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惹人厌恶”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大步离开,走廊上却传来他冷酷的声音:“小姐性格内向不喜热闹,是以躲在房间不想出来,管家你明白了吗?”
“明白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小小姐”
听到这里薛依依终于留下了眼泪,她缩在墙角里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至于这位象牙塔里的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开窍,那就是乔澜的功劳了,同样也是为了霍清秋。
薛依依是个头脑简单的,且还是一根筋从小到大只坚持自己认为对的,这也是为什么会被许梦洁耍的团团转的原因。
可那是以前,如今霍清秋已经死了她自然就不屑于伪装,再加上本来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
所以对她的态度就改变了许多,薛依依就是再傻也能看出来,不过或许是之前许梦洁做的太成功,又或许她太过单蠢,所以即便许梦洁对她不好也仍旧辛勤的天天报道。
她自己不介意许梦洁却很在意,只要看到薛依依就想到她的母亲,若不是霍清秋占着薛夫人的位置十几年,凭着薛清池对她的感情何苦做这么多年的小三?
所以她恨霍清秋同样也恨薛依依,之前拉拢她是为了打击她母亲,如今人已经死了自然不屑再做戏。
可是那个蠢货也不知真蠢,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膈应她,即使许梦洁话说的再难听也没有任何脾气,反而温声劝慰。
几次下来倒把许梦洁气的胸口冒烟,差点没晕死过去,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下去这才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天薛依依仍旧一大早就去别墅报道,走了一圈却没在客厅看到人,便顺着扶梯慢悠悠上了二楼。
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面红耳赤的声音,薛依依虽然人单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略微一想就猜到什么,当即就转身准备下楼。
却在这时听到许梦洁断断续续的声音:“老…老公你慢点,我有事要问你…”
“霍清秋那事你真的没插手?没留下任何证据吧?要不然到时候……”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只听许梦洁喘的又越发厉害,然而薛依依却没心思听,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霍清秋三个字上面。
母亲的什么事?还有什么证据?
她的脑门打上大大的问号,很想冲进去质问二人,可是却及时忍住了。
许梦洁喘了好大一会才又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没过手就好到时候事情暴露也跟薛依依有关系,就算查出来也是她害死自己的母亲,跟我们没一点关系”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走廊上响起,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薛依依从头冷到脚尾,很快那声音就被一阵阵粗重的喘息所代替。
薛依依却没有任何反应,行尸走肉般下楼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等她走后许梦洁打开房门,穿戴十分整齐,透过她身后的缝隙往里面看,哪有人分明只有她一个,
她勾着唇冷冷的笑了,复添油加醋将这事给说了一遍,当然一切怪在薛依依头上,完了还诚惶诚恐装模作样的道:“清池,我…我们该怎么办?依依她会不会去高发我?”
回到家薛依依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脑海中不停回想这许梦洁的话,猛然想起最后一个月她日日给母亲送要的情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被放了什么东西所以这才导致母亲去世,可悲的是那药竟然是从自己手中端出去的。
也是她主动要去送药,如果一旦查出来到时候也是她谋害母亲,想到这里薛依依顿时悲从心中来,一面痛恨自己一面觉得愧疚母亲无颜见人,所以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事实上许梦洁就是再蠢也不会亲自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中,当初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乔澜使用法术变幻出来的,打电话的自然也是假的。
为了让这个傻姑娘看清敌人的面目,乔澜觉得她也是够拼命的,索性这结果还是挺好的。
薛清池让人将她关起来后,心中总有股不详的预感,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又找来几名属下,派他们盯着薛依依。
今天这个日子他不想见血,否则依照他的性格刚才那番话就足以叫他杀人灭口。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理了理身上的军装前去迎接新娘。
一大早乔澜就被电话吵醒,天不亮霍天扬就打来电话提醒她砸场子的事,然后韩老爷子也打来电话询问,言不论她要做什么都一定会支持她。
乔澜做起身子扶额叹息,明明是别人结婚的大日子,怎的一大早她倒是比新娘子还忙,电话一个接一个,而且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语气活像她要抢亲似的。
她无不郁闷的想着,却很快爬起来穿上衣服走进客厅,外头君倾澜一大早就叫莫展送了早餐来,然后摆放在桌子上就混蛋。
因为心情郁闷的缘故,所以此时的乔澜面色非常不爽,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于是看到来去自然的某人更觉得碍眼。
她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气冲冲的质问:“君倾澜你有完没完?大早上搞的很打仗似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她的语气相当不好,因为愤怒平日里清冷的表情不复存在,不停起伏的胸膛表示她的心情很差,然而愤怒下的绯红面颊却让人想入非非。
君倾澜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压下心底的躁动,端着一杯热奶走到她身旁坐下,手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道:“阿宁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来喝杯热奶消消气”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眼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说着还将杯子往她嘴边递了递,使得乔澜不用动手只需张嘴就能喝到。
君倾澜脸上至始至终挂着笑,温和好脾气的令人发指,若不是看过他淡漠狠绝的样子乔澜恐怕都要被迷惑。
可是她却很清楚眼前这人骨子里的霸道,还有杀伐,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陷入万丈深渊而无法自拔。
她强迫自己移开眼,刚才一肚子的火气也如同打在棉花上,想要冷着脸发泄却发觉竟然无话可说,下意识得便张嘴去喝杯中的热奶。
君倾澜看到她的动作用力抱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掐断,一手稳稳的举起将整杯奶都喂了下去。
一杯奶下肚乔澜的火气消了不少,这才注意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她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面上有些尴尬。
“吃早餐,吃完你不是还要出去”君倾澜好像没有看到她躲避的动作,不由分说用力搂住她的腰往餐厅走。
乔澜挣脱几次没成功,就也不再费力气乖乖窝在他怀里,到了餐厅之后却是立马躲得老远。
两人慢吞吞的吃完早餐,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十点多钟,这期间霍天扬就打来好几个电话催促,最后更是放话半个小时看不到她就杀到家里去。
挂断电话乔澜嘴角有些抽搐,无奈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却见那妖孽竟然穿了件衣服然后跟上来。
乔澜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吗?”
“我陪你一起去”君倾澜笑的人畜无害,理所当然的道。
这回乔澜已经不是嘴角抽搐,而是连带着额头都在狠狠抽动,她警告的盯着君倾澜:“我不需要你陪”
“可是我想陪你,时间不早了阿宁我们快走吧”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拖着乔澜就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乔澜的表情都阴沉的可怕,她倒不是不希望君倾澜露面,他虽然是修士但也是正常人没什么不敢见人的。
只不过这家伙杀伤力太大,而且今天在场又都是普通人她怕出现特殊情况,这家伙到时候暴走怎么怕?
她实在是没信心带着一个危险人物,同时深深觉得没答应他果然是极好的,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君倾澜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将乔澜推的更远,不知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行为?
其实他也不是心血来潮,只是想要见识一下凡人的成亲典礼,他想着看上一看到时候在去那里之前两人也来一场旷世婚礼。
虽然这里的结婚证并没有什么用,可他还是愿意给乔澜最好的,在他看来别人有的他的女人也应该有,而且还要比别人的都好。
存着这样的心思,很快两人就抵达薛家这次举办婚礼的地方,看到那门口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的情景,乔澜很快就将与某妖孽呕气的事情忘到脑后。
为防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这回还没下车乔澜直接就掐了一个法诀,使得别人并不会过分关注他。
即便是在外头他也占有欲十足的强硬揽着乔澜的腰丝毫不肯妥协,再瞪了几眼抗议几句没有用之后她也懒得管,爱抱就抱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乔澜自己并没有发现,其实她对君倾澜的纵容已经越来越明显,若是以前估计直接都能上刀子,然而这会却只是象征性的抗议几下。
那感觉就像是闹别扭或者撒娇,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矫情
她自己察觉不到,不代表君倾澜就真的看不出来,当然对于这样的成效他还是很乐于看见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两人的到来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今天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两个相貌英俊的青年还真的不太出色,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群交谈声中。
霍天扬等了又等,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的时候终于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心下一喜下意识的大步走了过去,然而才挪动一步就看到跟她并肩而来的男人。
那是一个非常强势的男人,从他放在乔澜腰间的手上就可以看出,再往上见到那张脸时面色有瞬间的扭曲。
一个男人长的那么美就算了,关键他的美还不显女气,身上隐隐流露的气势一眼就叫人不可小觑,顿时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君倾澜的目光也淡淡扫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情绪,对于高高在上的他来说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堪一击,上次之所以生气也不过是因为吃醋罢了。
任绪文几人站在幽静处,眸光不停在两人间徘徊,姜宁懊恼得直拍脑门:难怪上次对那美女趋之若鹜,原来压根就不号那口。
这样想着戏谑的目光就一直在二人间徘徊,一双如同x光般的视线更是恨不得穿透人群直接跑过去,八卦两人到了哪种地步。
等到二人走到面前,君倾澜却已经是将几位已经扫了一遍,不过却连个表情都没有更没有开口的意思。
于是霍天扬的脸色更臭,阴阳怪气的道:“难怪叫你好半天都没来,原来是大早上的就有艳福,怎么不给兄弟介绍介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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