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城墙完好才能保护百姓免受处敌入侵,怎可随意砸开?王哲此举,乃是开了先例,置京城安危于不顾,若不严惩,群体而效之,京城岂不危殆?国家岂不危殆?”周恒耐心劝说。</p>
至安帝道:“你也知道,王哲自小陪朕长大,虽没有血缘关xi,实是比有血缘关xi还要亲。”一语既出,惊觉说错了话,忙补救道:“朕与他自然没有你我兄弟情深,只是他陪伴朕多年。小四,你就不要为难他了。”</p>
“这是为难他?”周恒气极而笑,道:“文武百官的弹劾如雪片般飞来,不知皇兄看了几封?难道非得等到众大臣你也砸了城墙,我也砸了城墙,把坚固的城墙砸成一堵烂墙,皇兄才明白其中厉害?”</p>
提起文武百官,至安帝便火大,声音不觉拔高了些,道:“这些书呆子,真是读书读傻了。朕在哪位妃子宫中过夜,他们要管,朕有点小兴趣,好画画,他们也要管。现在跟王哲杠上了,不过是见朕宠信他,妒忌他罢了。拿着他砸开城墙的把柄,就以为可以要胁朕了么?”</p>
他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憋屈之极。</p>
周恒道:“文官们有时候确实管得宽了些,但弹劾王哲这件事,他们可没有错。”</p>
如此把京城安危当儿戏,一向以天xià为已任的文官集团要是不以笔为刀,群起而攻之,才奇了怪了。</p>
至安帝愤然道:“想当年,父皇在世时。有哪个臣子敢如此放肆?偏朕坐上龙椅之后,一个个都捡软柿子捏。”</p>
说到伤心处,至安帝眼眶红了。</p>
文宗励精图治,英明神武,臣子们都是钦佩的,就是在美色上头,也只独宠卫贵妃。他有嫡长子,即有太子,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又没有给朝臣们质疑的地方。因而。弹劾他的奏章极少。当时有大臣认为。每五天罢一天早朝不行,要天天上朝,文宗答应了。又有大臣说,早朝时间太短。须加设午朝。以便议事。文宗同样答应了。午膳后议事一个时辰。这样的皇帝,能有什么让臣子们非议?</p>
至安帝实是不及文宗良多。</p>
周恒声音放和软些,道:“父皇在世时。太监们可没有批红之权。”</p>
至安帝像被踏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叫道:“我就是不爱看这些奏折,不让太监批,你来批?”</p>
照理,这个时候周恒该下跪口称:“臣弟惶恐。”以示没有染指朝政之心。但是此时周恒只静静看着至安帝,慢慢道:“批红是帝王之责,皇兄已登大位,怎能假手他人?”</p>
你既然做了皇帝,日常工作总得干吧?享shou当皇帝的福利,却不承担当皇帝的义务,天xià怎有这么好的事?</p>
至安帝很是震惊,这个弟弟不是一直站在他这边的么?怎么此时反戈相向了?</p>
周恒道:“皇兄若是像父皇那般勤政,臣子们怎会弹劾不断?”</p>
至安帝大怒,道:“臣子们只是弹劾朕不勤政吗?”</p>
他被弹劾最多的,是他没有儿子好不好。</p>
周恒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急不得。臣子们也是爱之深,责之深。皇兄受委屈了。”</p>
生孩子这种事,确实着急没用。</p>
一句“皇兄受委屈了。”让至安帝潸然泪下,道:“小四,你知道么,午夜梦回之时,朕也心灰过。要是有了儿子,朕何至于如此?”</p>
把不理政务算在没儿子上头,这样的借口只好他说得出来。周恒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皇兄年富力强,总有子嗣的。如今王哲胡作非为,朝政日下,有朝一日涎下皇长子,皇兄真要把如此一个江山交到他手里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