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至安帝从新纳才人的偏殿里出来，坐上御辇时只觉身心俱疲。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p>

王哲走在御辇旁边，贴心地吩咐小内侍去御厨传话，给皇帝准备参汤。</p>

“先生，小四有没有送信回来？”御辇到崇政殿时，至安帝扶着王哲的手从御辇出来，问了一句。</p>

王哲谄媚地笑道：“皇上，晋王爷此时乐不思蜀，哪有想到殿中奏折堆积如山，一大堆政务等待他处理？”</p>

就算有消息，他也会瞒下，哪会告诉至安帝？</p>

至安帝皱了皱眉，道：“他怎能如此不分轻重？”</p>

“皇上不知么？外间传言，晋王爷是九尾狐狸转世，专为上一世的情缘而来。皇上您想，历朝历代，有哪位亲王只有一位王妃，而没有侧妃姬妾的？他分明是为晋王妃而来，哪里在乎皇上心急政务，哪里会心系黎民百姓？为臣者不为君分忧，不为百姓解难，哪是好臣子？”</p>

“九尾狐狸？”至安帝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好奇地道：“这是谁说的？”</p>

当然是他王哲说的，他和孙华商议良久，总算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抹黑周恒。当然，在至安帝面前是不能这样说的，他一副无辜的样子道：“老奴不知。不过，依老奴想来，这个说法倒还真像，晋王长得那么俊，不要说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就是大佳朝中，只怕再也难以找到第二个比他更俊的男子了。”</p>

狐狸当然也有雄的，要不然狐狸如何传宗接代？不过世人都把狐狸女性化罢了。</p>

至安帝想了想，笑了，道：“小四确实长得好。不会是有人嫉妒他长得好。故意这么说的吧？待他回来，朕倒要取笑他一番。”</p>

这样说，还打不消至安帝对周恒的信任？王哲好生无语。</p>

不过一日，晋王是九尾狐狸的谣言便在京中传开了，很多久闻晋王俊朗的淑女都争相想一睹周恒真面目，猜测他到底有多俊，才当得起“九尾狐狸”的称号。</p>

在大兴田庄的周恒看了从京里送来的信。冷冷一笑。</p>

“怎么了？”崔可茵手握乐乐的小手。逗弄着他，眼角瞥见周恒的样子，奇怪地问道。</p>

周恒把信递给她。</p>

崔可茵接过信。乐乐的小手挥舞过来，想把挡在他和母亲之间的这张白色的纸挥开。纸拂动间，崔可茵已把内容看完，把信还给周恒。</p>

周恒接过信。见崔可茵饶有兴趣盯着自己打量，笑了。道：“我哪里像狐狸了？还是九尾的？”</p>

崔可茵笑指他身后，道：“怎么没有，我分明瞧见你后面九条尾巴。”</p>

屋里服侍的绿莹抿着嘴笑了，又觉失态。忙正容站好。</p>

周恒道：“这么说，我不仅会仙法，还会飞天？”</p>

“极有可能。”崔可茵一本正经说着。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p>

说笑一阵，周恒起身坐到桌前写信。然后交给来人，道：“火速送回京城。”</p>

又过了两天，京里小儿满街唱着：“星辰转换，安将坠，恒将兴。”</p>

至安帝名安，不用说，安是指至安帝，恒指的便是周恒了。这是说周恒将取代至安帝了。</p>

崔振翊下朝途中听到这首歌谣，脸都白了，没有回府，马上让马车出城赶到大兴。</p>

在大兴这几天，崔可茵每天都抽时间走访佃户。只要她一出精舍，必定有一群由铁头带领的孩子跟着，争抢点心糖果。周恒每天除了看从京城传来的信，便是陪在她身边，两人尽情放松，时常牵手漫步在田埂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