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没有跟上来,不知哪个房间空着。可这难不倒华世勋,他看也不看,顺手推了右近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很快女子的惊叫声,男子的怒喝声充斥整条通道。</p>
怒喝声未歇,华世勋走了出来,去推下一扇门。</p>
很快怒喝声再次响起。</p>
崔可茵蹙眉,正要把华世勋叫过来,左侧的门轻轻打开,一个剑眉星目,长相俊朗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大概没有想到通道站得有人,更没有想到是一个美貌小佳人,看了崔可茵一眼,怔了怔,拱了拱手,道:“小娘子请了。”</p>
崔可茵正欲还礼,周恒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后,看青年的目光很是不善。</p>
青年挑眉,眼前的少年美则美已,却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他不理周恒,右移两步,继续和崔可茵说话:“小娘子可是找不到房间?我这里地方倒大,不如你我共饮一杯?”</p>
周恒大怒。他久居上位,自有威严,一怒之下,立时便有一股气势排山倒海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p>
青年脸色苍白,看了周恒一眼,便要退入房中。他与几位知交在厢中饮酒,突听外面喧哗,好奇之下,出来看热闹,没想到见到平生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见到佳人不上前搭讪,岂不是傻?可是她身边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p>
他刚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一人身上。皇后被人调戏,皇帝大怒,华世勋职责所在,岂有不出手之理?</p>
青年撞在他胸口,像撞在一堵墙上,只撞得后背生疼。回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不声不响站在身后,这才收了戏谑之色,一揖到底,施礼道:“在下河西杜子牧这厢有礼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p>
这是正式见礼了。</p>
周恒拱了拱手,语气淡淡的。道:“在下京城人氏,与内子到此游玩一番。”</p>
并不通报姓名,敷衍之态明显。杜子牧脸色微变,道:“兄台是名门子弟?”</p>
他杜家也是名门望族。累代有出仕的子弟。别的不说,他的父亲便官至工部侍郎,此次随驾出征,挣了一份好大的功劳。就算眼前之人有父兄在朝为官,难道官职比得上他的父亲三品侍郎不成?</p>
周恒不置可否。转头道:“酒保呢?”</p>
“在这儿。”远山应声上楼,把酒保往地毯上重重一掼,酒保打了两个滚站了起来。</p>
“哎哟哟。”酒保先哼哼两声,再埋怨道:“这位客官,您的随从可真是粗鲁,莫名其妙把小的这么提了上来,可吓死小的了。”</p>
远山手上使了暗劲,被拎上楼这一段路,他只觉浑身酸软想呕吐,说吓死了可真不为过。看这几人服饰不凡。所带的随从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又是京城口音,莫非是随驾的官员?可这少年的年龄又不像。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是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读的时候,哪能科举得意,还得以伴驾而行?</p>
酒保想着,又看了周恒一眼,这一眼,没眼正面看。是偷觑。</p>
杜子牧饶有兴趣看着周恒,他算看出来了,这人胆大不怕死。</p>
周恒看了远山一眼,只一眼。便让远山汗流浃背,对酒保喝道:“还不带路。”</p>
真是万死,让皇上皇后在通道上站了这半天。</p>
这哪里来的凶神!酒保不敢再埋怨,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客官请随小的来。”说着,跑到前面带路。</p>
周恒牵了崔可茵的手。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一声断喝:“哪里来的兔崽子,给大爷站住!”</p>
刚才被华世勋打断了雅兴的客人穿好衣服出来了,他也是石家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口气如何忍得下去?当然要找回场子啦。</p>
酒保回头一看,腿都吓软了,打着颤音儿道:“我的爷,您怎么惹上这位了?”</p>
这可是石家庄的一霸,打人从来不用理由,看你不顺便足够了。酒保不知周恒和崔可茵怎么惹上这人,恨不得地毯上裂开个洞,好让他躲进去,免遭受池鱼之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