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五个最忠诚、最活跃的跟随者先后被以各种原因弹劾，下了大狱。一时间，京中到处在传周恒偏袒崔振翊，要收拾沈渊。很多官员持观望姿态，更多官员和崔振翊套近乎。每天辛苦劳作之后三五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喝一碗粗茶，说些闲话的百姓大多不相信。听说沈渊是皇帝的老丈人，哪有女婿收拾老丈人的道理？</p>

朝堂的气氛不知不觉紧张了，唯有后/宫一片平和。</p>

崔可茵已显了怀，在王仲方的要求下，杜娟每天陪她散步，绕着安华宫走两圈。每次她都坚持着走完，实在让杜娟刮目相看。</p>

深宫里的女人怀孕，只会躺着不动，吃食要宫人送到嘴边，无论御医怎么劝，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头。像皇后这样坚持走两圈的人，绝无仅有。</p>

崔可茵怀乐乐时上下午名走一次，有经验了，知道走两圈在生产时顺利得多，对杜娟的惊讶只是一笑置之。</p>

傍晚，周恒回来，崔可茵问起处置沈渊的事。周恒道：“朕原想贬他到琼州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倒会来事儿，几个手下下狱，便到处散播流言。如此一来，朕倒不能轻易放过他了。”</p>

原来外面的传言是沈渊散播出去的。崔可茵问：“皇上打算怎么办？”</p>

周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慢慢道：“朕，要灭族。”</p>

崔可茵一惊。</p>

周恒却不再说了，轻抚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孩子可听话？”</p>

“听话得很呢。”崔可茵任由他抚摸，过了一会儿，让绿莹把乐乐找来。</p>

乐乐已经满三岁了，崔可茵闲暇时教绿莹诗词顺带也教他。他反应比绿莹还快。然后笑话绿莹：“绿莹姐姐好笨哦。”</p>

完全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p>

崔可茵道：“乐乐是个早慧的孩子，须好好教导才是。”</p>

他是国之储君，关系到帝国的未来。周恒哪会掉以轻心，轻揽她的肩膀。道：“朕知道。过两年，朕亲自教他。”</p>

“他背诗词很快。”崔可茵忍不住夸儿子：“教一遍就会了。绿莹要教两三遍，一首诗得背一天，他完全不用。”</p>

就是有点自以为是，老是嘲笑绿莹。</p>

周恒哈哈大笑：“果然跟朕很像。”</p>

崔可茵意外，她知道唐伦过目不忘，看任何书籍，都是一目十行看完。不用看第二遍便能倒背如流，没想到周恒也是如此。</p>

“不信？”周恒眉眼弯弯看她，道：“夫妻几年，你对朕可一点不上心。”</p>

看他的样子，分明在调笑。崔可茵与他直视，认真道：“没有。皇上隐藏得太好吧。”</p>

没有对他不上心，是他隐藏得太深了。</p>

周恒看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道：“你这样对孩子不好，放轻松。”待她松驰下来。才微仰着头，发了好一会儿呆，轻声道：“朕五岁时。父皇抱朕在膝上，教朕识字。每次父皇教一遍，朕就会了。母妃知道后，很是得意。朕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p>

崔可茵却明白，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儿子，做为母亲，是该多么骄傲欣喜，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其实以前教乐乐识字。或许是他太小了，并没有显露出这种本事。最近几天才显露出来。</p>

周恒陷入回忆里，发了一会儿呆。接着道：“后来，母妃悄悄跟朕说，不要让人知道朕看一遍就记住了。特别叮嘱，不要让皇兄发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