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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围着地上的手机残骸。【】</p>

一个年轻的警员说：“这追踪与反追踪的追逐倒蛮好玩的。”</p>

年纪比较大地说：“得了吧,这是常识,只能说这家伙还不算笨。”</p>

年轻地说：“那现在往那里找？”</p>

四周都是草地,往哪里走都有可能,唯一一条泥道，是附近村民的拖拉机压出来的。</p>

“左边是什么地方？”</p>

“村子，一个小村子,刚才我们去讨了口水喝。”</p>

“西边呢？”</p>

“省道。”</p>

“那边呢？”年老的指着一排树林。</p>

“白桦树啊。”</p>

“白桦树过去呢？”</p>

“有条小河。”</p>

年纪比较大的生气了,一手拍在对方脑袋瓜子上。</p>

“你当你是来踏青的啊！”</p>

齐家。</p>

齐老爷子摆弄着墙角的钓竿。</p>

“你说夏元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齐晖这小子也是，硬生生跑过去凑热闹了。”</p>

齐夫人坐着,顿时像失了神。</p>

她的宝贝儿子</p>

早知道当时就得拦住他，别让他去光陈。</p>

这混账儿子，去了那么久，也不哼一声，定时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好啊！</p>

夏元跟儿子的事儿，齐夫人没敢跟齐老爷子说。</p>

她找不到时机。</p>

也没有可以说服顽固丈夫的自信。</p>

她只盼着夏元那孩子早点办完事，把齐晖给领回家来，到时候再跟丈夫慢慢说。</p>

老夫老妻坐在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p>

他们都五十好几了，明明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儿，还想着年老了能享清福，可却未曾料到会如此孤独。</p>

客厅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齐老爷子听见，抢先过去接通。</p>

“喂，谁啊？”</p>

“啊？你说什么？”</p>

齐老爷子听不清，齐夫人一下子把听筒夺过去。</p>

“喂？”</p>

方超扯着嗓子喊：“喂，伯母吗？我是方超。”</p>

“方超，吃饭了吗？”</p>

“吃了吃了。伯母，我问你，齐晖回家了吗？”</p>

“齐晖没有，这小子不知道溜哪去了，你打他手机。”</p>

“哎，好好。伯母，那我挂电话了。”</p>

方超把电话挂了，齐夫人拿着听筒，疑惑地看着她丈夫。</p>

“你说，方超这家伙打个电话来没头没尾的是想干嘛。”</p>

齐老爷子问：“他也找齐晖？”</p>

“对啊，齐晖这小畜生究竟跑哪去了！”</p>

电话那头，方超挂了电话，对李建波摇摇头。</p>

李建波一不注意，笔尖在纸上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斜线。</p>

“难不成齐晖真的跟江夏元跑了？”</p>

方超说：“这蠢货，极有可能。”</p>

李建波看着方超，试探着问：“江夏元如果被抓到，是个什么罪？”</p>

方超看着李建波，明白了他的意思。</p>

江夏元的罪，直接决定着齐晖的状况。</p>

如果轻判，没事，进去关一段时间，两人高高兴兴重聚了。</p>

要是重判方超怕齐晖拿着**包去监狱劫狱。</p>

方超把现有的证据跟李建波说了。</p>

录像带里记录下来的，杀掉陈五的人是王腾没错。</p>

但是刘清和江夏元也逃脱不了干系。</p>

谁能保证他们仨不是串通好的？</p>

经过调查，刘清实在跟陈五“无冤无仇”，他没有杀人动机——他弟弟和哥哥都是叫乔振彪给杀害的，照理来说，杀死乔振彪的陈五反而是他恩人，是要极力拉拢的对象。</p>

而江夏元，派出所里记录的档案表明他只是个商人。</p>

可是一个商人跟着两个黑帮头子在雨夜里三足鼎立？</p>

疑点太多。</p>

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枪。</p>

就是这把枪，都够他判刑几年。</p>

刘清可比江夏元聪明多了，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p>

当时阳城警局在开会的时候，为了江夏元的身份问题起了很大的争议。</p>

方超忍着，最终没有说出来。</p>

他是个警察，但他也是齐晖的兄弟。</p>

如今他也陷入两难境地，帮齐晖便是违背法律；帮警方便是对不起兄弟。</p>

他一度不想管这件事，扔给其他人去搞算了。</p>

李建波说：“方超，你能少说则少说吧，我不喜欢江夏元这个人，但齐晖还是要做兄弟的，别太伤他心。”</p>

方超问：“难道你就没办法？”</p>

李建波反问：“你希望我有什么办法？”</p>

“如今局里的意思是，树立几个典型，不管罪状如何，枪毙了再说”</p>

“方超，难道你忘了，王腾才是那个典型？”</p>

方超似懂非懂。</p>

“你的意思是”</p>

“依我看来，江夏元可能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了，所以才会畏罪潜逃，而事实上，阳城警局并不知道他是光陈组的人对吧？”</p>

“是，因为江夏元几乎不出席任何活动，没有几个人认得他。”</p>

李建波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办公楼下熙熙攘攘的车辆。</p>

“那不就好办了。”</p>

方超醒悟。</p>

“你是说？”</p>

李建波把眼镜拿下来，放松眼睛。</p>

“我是说，这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怎么苦，也不能苦了咱们的齐晖你说是吧？”</p>

齐晖打了个喷嚏，他觉得冷。</p>

江夏元一把伸出手，唤道：“齐晖过来。”</p>

齐晖一下子钻过去，坐到江夏元腿上。</p>

“齐晖，你要是再娇小一点，就能躺我怀里睡觉了。”</p>

“啧，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就是这么大块头。”</p>

“要，当然要，你长成什么样我都要。”江夏元把齐晖圈着，闻着他的头发。</p>

“什么话！我长这样还配不上你吗？你麻痹想要什么样的！你上街去找找，能有多少个比我好看的！”</p>

公路旁边有条小河，两人坐在堤岸边，借着明亮的月色赏夜景。</p>

乡村的夜很亮，齐晖从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不过他没有数星星的闲情雅致，而是坐在江夏元怀里打着呵欠。</p>

“我们这是走到哪了？”</p>

“快了，明天就到海边了，我叫人找了个小房子，我们先在里面住段时间。”</p>

“你还安插了好多人，你哪来那时间？”</p>

“都是以前认识的，用暗号联系就好。”</p>

齐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江夏元了。</p>

哪怕是他们两个人是在逃窜的路上，江夏元的淡定都让他以为，其实他们是去乡村旅游。</p>

齐晖夜里开始想念爸妈，他手机被丢了，又不想跟江夏元借手机，他怕把电给用完了，江夏元就难以用手机跟其他人取得联系了。</p>

齐晖躺在车后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