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爹，他们杀人却也救人，异兽之事所救之人远超所杀之人，功，大于过啊！”</p>

西行法师再次施礼，柴天诺从他身边大步走过：</p>

“又是屁话，若按你说，某救一人便可杀一人，因某活命之人不下数十万，那某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杀人？！”</p>

“人，本来便是善恶掺半，若按你说，岂不是人人皆可杀人？”</p>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家的佛，忒不值钱，忒不是东西！”</p>

“温良之人一辈子辛苦，与人为善，到头来不过是浮尘一把。”</p>

“穷凶极恶的匪徒杀人无数坏事做绝，却只要放下屠刀便能成佛，我看你家的佛，不是守护良善，而是恶念堆积的业障！”</p>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震颤，西行法师更是瞪大了眼睛，无法说出反驳的话语。</p>

大步来到瑟瑟发抖的匪众面前，把鸣鸿插入土中，柴天诺昂首朗声：</p>

“既有功劳，那某便与你们机会，不用刀，看尔等可能逃走！”</p>

匪众互相看，柴天诺不紧不慢念数：</p>

“十、九”</p>

五十余匪众同时动作，六人扑到柴天诺身上，死死牵制住他，其余人等疯狂逃往四面八方。</p>

“行者，若真有心忏悔，他们应该自裁谢罪！”</p>

“于他们看来，自己肮脏的性命，终究高过一切。”</p>

柴天诺冲着西行法师嗤笑，猛然振臂：</p>

“开！”</p>

“嘭！”</p>

真气狂泻，如天雷落地，想要禁锢柴天诺的六个匪众被炸的粉碎！</p>

扫掉肩头残余的一片皮肉，柴天诺身影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出，柳屋镇周围立刻爆开无数粉红色的花火，场面极其惊人。</p>

“……可以确定了，长刀大侠，必是非人！”</p>

西江县令轻声道，知府大人颔首。</p>

短短盏茶时间，柴天诺便回到了众人面前，手里提着一抖个不停的匪众，见所有人望着他，便轻笑着说：</p>

“此獠于我因果缠绕，老妻便是他杀，需得千刀万剐，才能消去心中愤恨！”</p>

后三日，墓地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p>

行者轻摇头：</p>

“心胸过于激烈，不妥。”</p>

以匪众祭奠亡妻后，长刀大侠离开呆了大半辈子的柳屋镇，一人一马，游历天下。</p>

众弟子在整理其物品时，发现自家师父于墙上赋诗一首，曰，并刀如水！</p>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p>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p>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p>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只是少人行。”</p>

下有散言：</p>

“蛮儿，我醒了，三十年朝夕如梦，离去，看你身影，原是青丝一缕，心慰。”</p>

弟子们面面相视，诗是好诗，但那散言是何道理，想不明白。</p>

于这日起，西江再不见长刀大侠身影，但其传说传遍天下，久不断绝！</p>

冷山匪众聚合成城，劫掠四方，伤人无数。</p>

月圆之夜，被斩杀殆尽，首级筑起十丈高京观，垂幡，上写猩红大字，杀人者柴天诺！</p>

漠北，游民聚众逾万，屠城，尸横遍野，朝纲混乱，无人管。</p>

五日后，游民部落全灭，京观高达二十丈，垂幡飘扬，杀人者，柴天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