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大帝身体不由一抖,过了两三息才开口问:</p>
“这么快?”</p>
“嗯,并州府之行,牢中情景触动心弦,已看到筑基的门槛,因果之线,须得斩断。”</p>
“……尉迟无忌?”</p>
“嗯。”</p>
又是十几息,天齐大帝叹气:</p>
“柴爱卿,孤倒希望,你的天分能低些,大华因你之故,已然改变太多,孤,要感谢你。”</p>
“陛下,臣生于大华长于大华,这些,原本便是分内之事。”</p>
柴天诺拱手,轻声道。</p>
“跨过那道线,便是真正的仙凡之隔,柴爱卿,莫要忘了大华。”</p>
“固有命,不敢忘!”</p>
离了皇城,柴天诺直奔巷道,于一大宅前止步,此处紧贴皇城,主人便是当朝太师,黄修林。</p>
报上姓名,以柴天诺身份,当开正门,门子却淡然打开侧门,连句话都未说,柴天诺轻笑,这八成是得了消息,不愿搭理自己这位恶客。</p>
偏厅,黄修林端着茶碗看着柴天诺,不起身不相迎。</p>
柴天诺笑笑,与他一旁坐下,直截了当说:</p>
“太师应知我来做甚,吞进去的吐出来,某与你留个面子。”</p>
“……行事便如此直截了当?”</p>
黄修林抿口茶,皱眉问。</p>
“就如此直截了当!”</p>
柴天诺直视黄修林,皱眉问:</p>
“十余年间扣留赈灾钱粮逾大半,多少灾民因你而死,心中便无一丝愧疚?”</p>
“你去过庆州府,那些册子必然看到了,我在里边起甚作用应该明了,大头不在我这,为何不去找那些王侯?”</p>
黄修林慢条斯理的说,柴天诺却是有些恍然:</p>
“那些册子,你们是故意留的?”</p>
“自然,若非如此,你等又能查到什么?”</p>
看着波澜不惊的黄修林,柴天诺倒吸口气:</p>
“王侯果是大华毒瘤,竟张狂如斯,太不把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p>
“这是王侯应得!”</p>
重重把茶碗放下,黄修林直视柴天诺,声音冰冷的说:</p>
“大华不是李家自己打下的,而是一干勋贵齐心。”</p>
“天下这块大饼,凭何只能李家啃?”</p>
“因为李家能看顾大华,而勋贵,只是在糟践!”</p>
柴天诺哼声,又反问他:</p>
“某倒是奇了,太师又非勋贵,偏与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可以免死,您如何?”</p>
听闻此言,黄修林笑了,发自内心的笑。</p>
“我只穿针引线,不是主犯,如何算的死罪?”</p>
“再者,我已黄土埋身,杀了我,与大华声誉有益?”</p>
“便是真斩了我,儿孙皆已散叶,勋贵只会照应,也值了。”</p>
瞧瞧黄修林脸上的老人斑,柴天诺笑:</p>
“太师可知柴某早年声名?”</p>
“小辈之名,我为何要知?”</p>
黄修林有恃无恐,柴天诺再笑:</p>
“好叫太师知晓,十八里堡割头人、柴天厌,便是西北与我的称谓。”</p>
笑容渐渐敛去,柴天诺抖手,鸣鸿嗡鸣现于手,黄修林脸色慢慢变得凝重。</p>
“将将某于陛下讨要了个章法,你可知是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