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以！</p>

*</p>

顾子铭从顾家出来，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却不知道何去何从。</p>

直到车停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p>

苏陌所在的医院。</p>

顾子铭熄了火，无力趴在方向盘上。这样的无力感，他从未有过。</p>

她找了那么多年的人，近在眼前；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现在在自己手里；她受过的那些苦，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是因为他妈妈……</p>

顾子铭开不了口。</p>

他想告诉她，可是他不能。</p>

这样的无能为力，即使是第一次在谈判桌上，他也不曾这样体会过。</p>

摇下车窗，顾子铭抬头望了眼医院，有心想要去看看她，双腿却如同灌铅似的。</p>

此刻，他终于知道苏陌曾经是以怎样的心情和他说，她和周文远之间，再无可能。</p>

夜色如墨。</p>

*</p>

病房里，苏陌正笨拙地用左手喝粥。</p>

陆西元忍不住吐槽：“就是小孩子吃饭都比你这个样子好！”</p>

苏陌有些不服气地反驳：“谁让我右手受了伤！”</p>

然后将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右手手掌在陆西元面前扬了扬。</p>

陆西元绷不住笑出声：“好大一只熊掌！”</p>

“陆西元，不笑我你会死吗？”</p>

“哎哟喂，现在知道疼了？”陆西元白了她一眼，“对自己那么狠，也亏你下得了手！”</p>

苏陌无奈地叹气：“当时只是想拖拖时间，也许你就来了呢……”</p>

陆西元拧了拧眉，欲言又止。</p>

“哎呀，我说说而已啦。其实我是当是不觉得疼，才敢对自己下这么黑的手的。”苏陌摆摆手，不小心将粥洒了出来。</p>

又是手忙脚乱的一阵收拾。</p>

不觉得疼？</p>

陆西元心一酸，摸摸苏陌的头：“对不起，苏陌。”</p>

苏陌扯出一个笑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p>

从她醒来，她就没提过杜若。陆西元知道，苏陌肯定知道杜若没有看见她求救却没有告诉自己的事。</p>

不由得更加愧疚了一些，正要说什么，又听她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姿色尚可嘛，随随便便一站，都有人来勾搭。”</p>

陆西元一巴掌就拍了下去，惹来苏陌大声的抗议：“陆西元，你没有人性，我是病人！病人，你懂不懂？！”</p>

陆西元绷着脸，一脸严肃：“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觉悟！赶紧睡觉去！”</p>

苏陌笑着点头，“好。”</p>

陆西元叫来护士给她换了药，催着她休息。</p>

苏陌嘴上应者，眼神时不时向门口瞟去，明显的心不在焉。</p>

在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扛不住药力还是睡过去了。</p>

顾子铭，没有来。</p>

这样的忽远忽近，她觉得很陌生。</p>

很慌。</p>

*</p>

陆西元关好病房的门，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夜色里站着的顾子铭，滋味难明。</p>

“怎么不进去？”陆西元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顾子铭的肩膀。</p>

顾子铭只是哑声问：“她，还好吗？”</p>

“嗯，死不了。之前还喝了一碗粥，一盅鸡汤。”</p>

“西元。”</p>

“嗯。”</p>

“我该不该告诉她，云瑶做过的，苏柳经历过的事？”</p>

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起来，顾子铭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p>

陆西元没有说话，良久才缓缓回答：“我也不知道。”</p>

周遭的风从两人身上掠过，九月底，中秋和国庆近在眼前。</p>

可是，她该和谁团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