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去。”唐子明看苦求母亲不应，就把怀里的父亲半拖拉抱地放到旁边的床榻上，就要往外走。</p>

“站住。”</p>

唐李氏喝住了他，“医生若这时来治好了他的病，我们娘儿两个都得死。”</p>

“爹不会杀我。”唐子明再不肯听母亲的话，继续往外走。</p>

却被唐李氏赶上一把拉住，“他不是你爹。”</p>

“什——什么？”唐子明一惊停住脚步。</p>

“你不是唐经天的儿子。当年也正因为大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我才会弄死她。”</p>

这个毒妇！</p>

唐经天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二儿子唐子明就是在他出门经商回来时七个多月生下的。那时他也怀疑过。可是唐李氏一口咬定是早产。再加上民间本来就有七成八不成的说法。</p>

唐经天去问妻子，大娘子却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家庭和睦才是好。唐经天也找不到证据，后来又细细观察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唐李氏与哪个男人走地近过。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p>

“你说大娘知道我不是爹的儿子？”唐子明痛苦地后退一步。</p>

“那个女人表面上温柔贤惠，她不向唐经天告发我，明着说什么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和平着想。可是却抓着这个秘密一直压着我。我可不是她。我怎能让一个知道我短处的人活着呢。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开口的永远只有死人。”</p>

唐李氏残忍地笑了下。</p>

“你杀了大娘？”唐子明全身如陷冰窖。</p>

“哪里用得着我杀，那女人常年病弱吃药，我只需在她药里动一些手脚，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唐李氏得意地说。</p>

“你杀了大娘倒也罢了，为何还要杀大哥呢？他一向对你尊重孝顺，你怎么也下得手？”</p>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杀母岂能留子。再说那个唐子安如此优秀知礼，又是嫡出长子。就是唐经天把我扶了正又如何，以后唐府还不是唐子安的。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p>

“所以你就杀了大哥。”</p>

“当然若不是平雪那丫头忍气吞声一味服软，我也不可能还留着大房这个名。”</p>

唐李氏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看得唐子明心惊肉跳。</p>

“那我是——”唐子明不敢问下去了。</p>

“这也怪不得我，要怪还得怪唐经天这个花心的男人。他娶了我为妾却眼里只有大娘，我年轻轻地自生下水袖后，他就总不到我房里来。偏那大娘子又不许我往外面去。我也是人，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后园子里——”</p>

唐李氏说不下去了。毕竟这话对儿子说，她再无耻也说不出口。</p>

唐子明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不需要问，也已经听明白了。他就是他娘在后园子里与唐府的哪个男仆……</p>

眼泪已经流尽了，他的娘如此龌龊。他的出身如此肮脏。</p>

唐子明苦笑。</p>

他简直要疯了！</p>

事到如今，他还能干什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什么也没有了，爹不是他爹，娘是这样的娘。孩子，唐子明苦笑，锦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还活着干什么，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p>

死了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啊！</p>

唐子明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p>

“你还想去找医生来看唐经天吗？他把所有的都听到了。他好我们便得死。”唐李氏追上一步，“儿啊，以前的事咱全掀过去了。你看这唐府已经是我们娘儿两的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娘都依你，啊？”</p>

“随你！”</p>

唐子明绝望的眼神看得唐李氏心惊肉跳。</p>

“老爷，老爷王大官人来访。”门外响起唐管家的叫声。</p>

唐李氏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时候会来人。忙走过去看看唐经天，越发地口水流得多了。看来现在就是找来医生看，这老家伙也是瘫了。</p>

这时候如果她贸然弄死他，倒是不好。</p>

想到这里，唐李氏突然尖叫起来，“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老爷晕倒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