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寨主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青年的额头,嘴里说了几句,好像是表示祝福。接着,他身边的女孩便走上前来,将一个红绸彩球交到那个青年的手上。
那青年信心满满地将那红绸咬在嘴里,转身便走向场地中央的花杆。走到面前时,他将芦笙背到背后,手脚并用地往花杆顶上爬去。
他的手脚显然十分灵活,没多久,便已爬到了四十尺高的花杆顶上。青年用两条腿夹紧花杆,再用手将嘴里咬着的红绸彩球绑结在杆顶上,然后动作十分潇洒地摘下身后的芦笙,就这么在花杆顶上吹奏起来。
此时,场内的围观群众再度给以激烈的掌声,呼喝声、尖叫声、口哨声也都一并响了起来。
短短地吹完一曲之后,那青年才又重新背好芦笙,顺着杆子滑下来。
“这样就行了?”沈云飞问道。
“就是这样。”石铃儿点点头,说道:“不过表演是必须的,你不是会吹草笛吗?也可以的。”
“草笛到是不必了,我到是想试试那芦笙,以前从来没吹过,好像挺有意思的。”沈云飞说道。他以前见过芦笙的图样,但是却从没见过实物,此时听得那用竹子扎成的笙吹起来声调起伏,时而细兀绵长,时而短促有力,好像颇有意思。
他到是不用担心爬不上杆去,要换在以前或许不行,但现在他有了飞燕凌波,要爬上根四丈高的杆子却是没多大问题。
一听沈云飞要吹芦笙,石铃儿一下兴奋起来,扯着他的手往人群外面拉,嘴里说道:“我那里就有芦笙,顺便给你弄身衣服。”
沈三少这身衣服穿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了,又是水里泡,又是地上磨的,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一听有衣服换,他当然也高兴。
两人退出人群,钻到后面一座小竹楼里,石铃儿七手八脚地翻出一身衣服扔给沈云飞,自己又急急忙忙地去找芦笙。
沈云飞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是一件紫蓝色的长袖麻衫,颈上搭着盘扣,衣领、袖口上各有一道花边,除此之外再无一点装饰。
三少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想试试这苗疆人的打扮,只是又觉得他们都穿得太花。这件衣服到是合适,是三苗式样,但又不至于太过花哨。
见石铃儿不在屋内,他赶紧脱下衣服换了苗装。刚换好,石铃儿就已经捧着芦笙进来了,也是换了一身衣服,头上也加了许多银饰。
一见沈云飞的打扮,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换上这身衣服,到还真像我们苗人的俏米多。”
沈云飞一面捡起丢在地上的盘帽套在头上,一面问道:“米多是什么意思?”
石铃儿帮他弄好帽子,笑着说道:“米多就是小伙子的意思。”
“那小姑娘叫什么?”三少问道。
“姑娘么,叫咪彩。”
“那你可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咪彩?”沈云飞笑了起来,伸手去拨了拨石铃儿头上的银花。
那银花是用一根细银丝串上的,轻轻一拨,顿时颤动起来,整个花瓣、花心都在抖动,银光灿灿的,十分漂亮。
石铃儿拍了一下沈云飞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沈云飞见她头颈一转,满头的银花都在跟着颤动,那些悬挂下来的银坠、银铃,也都“叮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实在是好看得不得了。
转眼间,两人又回到了场上,沈云飞一面摸着手里的芦笙,研究它到底该怎么吹奏,一面侧着眼睛去看其他人的爬花杆表演。
这时,刚好又有一位青年走到花杆底下,嘴里也叼着红绸花球。只见他两手一抱,脚下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居然是头朝下、脚朝上,就这么倒立着往杆子上爬。
一下子,四周的观众都静了下来,全都集中注意地看着那青年往上爬。那青年越爬越高,人们的脖子也越仰越高,不由得都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青年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但是大家仍旧是不约而同地为他感到紧张、担忧。
那青年一步一腾,倒着爬上了杆顶,双手突然一松,两腿夹紧,整个人就如大雁展示一般横立于杆上。只见他轻轻松松地拿下嘴里的彩球,跟先前那只彩球绑在一起,这才得意洋洋地吹起了芦笙。
“苏姆——”
“苏姆——”
原本寂静的全场一下子暴出整齐的吼叫声、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