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怡人的滨海风光之中,在群楼环绕的楼顶花园上,一位女子正坐在自己华丽雕琢的木质椅子上,用睥睨的神情看向眼前跪拜的商人。商人穿戴者非常有沙漠风格的长袍头巾,带着无比华贵奢侈的饰品,也不像如今的贵族一样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管理,而是大腹便便,油腻如猪。
这位看上去并不讨人喜欢的商人,用极为恭敬甚至有些不知羞耻的跪拜,不断讨好着女子。而这位女子,穿着和花园城市一样有着滨海气息的半透明薄纱,搭配了同样多得出奇的名贵首饰。在阳光的照射下,她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波浪的褐色长发,都有一种无可言述的致命魅力。
商人得到了女子的准许,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再次对女子述说了一长段可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而女子看着他,用极为厌恶的语气埋怨着,伸出一只手,准许商人用油腻的肥嘴亲吻了手背,便招呼他离开。
这一切都像是蒙在雾里,像是隔着白色的纱帐。周培毅站在纱帐的这一头,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声音,只有在商人走近说话才能看清楚他空洞失焦的眼睛。而稍远处的女子,看不清面貌,只有阳光下不断反射着夺目光辉的首饰珠宝在夺人眼球。
商人走后,又来了新的访客。同样没有生气的眼睛,同样恭敬而讨好的模样,女子同样的厌恶与不耐烦,同样亲吻手背的动作,同样的驱赶离开。这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发生着,只有不断变换着装扮身份的新鲜的访客,和女子越来越不耐烦的语气和动作。
在这一切看上去终于走到了尾声的时候,女子招呼好了最后一位访客。她终于长叹一口气,望向天空,拿起项链上佩戴的神教徽章,合眼诉说着一长段不知是抱怨还是什么样感情的祷告。随后,她随身的侍女,穿着极为暴露热辣的长裙,为她捧来了这张极为名贵的莎草纸。
女子低下头,再次祷告着,然后由侍女拿起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金笔,口述着什么,由侍女代为写下了周培毅先前见过的那些整齐而又奇怪的文字。
所以这位能力者,是侍女?还是这富婆?周培毅正奇怪着的时候,侍女完成了工作,站起身从周培毅所在的纱幕前走过,显然,她的眼睛还是正常的,她没有像那些访客一样,带着失焦的眼神,呆滞的瞳孔,当然也没有神经病一样的行为举止。
而更令周培毅感到震撼的是,侍女走过这里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自己,但却没有停留。但只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已经让周培毅感到冷汗直冒!这是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的日记,这是发生在古老悠久历史中的事情,这是已经埋葬的古人!她难道能看到自己吗?这绝不可能!
就在周培毅感到后脊背都寒冷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圣劳伦斯图书馆的长廊里,眼前还是这张被摊开的卷轴,用整齐而难以辨别的文字,写着毫无感情的祷告与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