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说来,大师姐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这是苏湄唯一无法控制的事……
诚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很残酷,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痛苦中了却余生但是……
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会更痛苦,至少她自己,会更痛苦。
「对不起了,把你们都牵扯进来。」
她本想在最后时刻道歉,因为一旦失败,这或许就是她的遗言。
可喉咙口的肌肉完全撞在了一起,将一切话语都堵了回去。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
「师父,四妹真的不行了!」
屋中传出的声音并未能将林朝雨搪塞过去,她转而开始拍打起主殿的大门。
不知道,若是自己打定主意缩在屋内不出去,她又会如何呢——华内心满是讽刺地想着,不自觉地缩到了身前那个一如既往的温暖的怀抱中。
但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撑住米凯尔的胸膛,重新摆正了身子——
很可惜,眼前的怀抱并不属于她,不属于现在的她,也从未属于过过去的她。
「想好怎么做了吗?」
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明明已经五万岁了,即使只算清醒着的时间,也足足有五千多岁了,但这一刻,起码在这一瞬间,华感觉自己又变回了五万多年前,又变成了那个迷茫着、只知道跟随着他前进的少女。
「米凯尔……」
「我在。」
「你还记得……那首诗歌么,那首属于我们的文明的,却被我们带到了这个文明的史诗,那个属于我们的文明的故事,也在这个文明重新发芽——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喀琉斯也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战场。在这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里,没有一个人曾为此犹豫或动摇。
「他们如此,我们,我()亦是如此。」
或许有些不太应景——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在华脑海中响起。
毕竟她并非是要走上战场、面对死亡,但相同的是,她要去面对她该面对的东西,她要去面对她不该逃避的东西——注定到来的背叛。
「没关系。」
米凯尔的声音与记忆中一样温柔,让她愈发分不清时间的流向。
而后,头顶也传来熟悉的触感,米凯尔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先前取下的发簪塞到了她手中。
「去吧,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跟在你身后,不会让你有事的。」
华点了点头,五指紧紧攥住了发簪。
「其实……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所预见的那个未来里,我不过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背叛,如今有了准备,他们自然杀不了我。」
说着,华渐渐又找回了自信,心头的那一丝软弱还未来得及发酵就被完全抹除。
「还是小心些好,凌霜可是将你的太虚剑气修到了剑神,她拥有杀死你的可能性。」
「那也只是可能性而已。」
华站起身,将米凯尔修剪过的长发重新挽好,她径直向着门外走去,脚步间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她摘下门闩,捏住门框向内一拉,外界的晨光瞬间溢了进来,明暗对比下,华本能地眯起了眼。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视线,林朝雨就站在她面前,朝雨举着手,似是准备继续叩门,华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她本就心虚,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差点儿在台阶上摔倒。
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澹澹地开口:
「走。」
林朝雨正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走到师父身后,却见华一言不发地越过她,自顾自地向着他们布下的杀阵走去。
走了两步,华还回过头,无神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怎么了,朝雨?还不跟上?」
「哦……哦!」
林朝雨慌忙跟上两步,看着华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今日的师父与平常有些大不相同。
是她察觉了么?不,这种异样感是来自于……
朝雨的视线停在了华垂至腰际的发梢上。
「师父……您把头发剪短了?」
她有些吃惊,印象中,自从她上山之后,师父还从未剪过头发才对……
反常……以至于,不详的预感在心头不断打转,无法抹除。
「嗯。」
华澹澹地应了一声,并不多做解释,也再没有主动和朝雨说过半句话。
就这么走到了婉如的卧房门口,华停住了脚步。
「咕噜——」
她听见身后的朝雨用力咽了口唾沫。
「咦?」
她弯下腰,只见自己脚边有一片枯叶,无论周边的晨风如何吹拂,它紧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仿佛这枯叶不是枯叶,而是一把不可能被风撼动的铁剑。
能做到这一步的,太虚山上只有两人。
「哼……」
华闭上眼,嘴角却不自觉地抬了抬。
她用右手二指夹起了那枚枯叶,重新站直了身体,上前一步,将左手轻轻覆到了房门上。
但她并没有第一时刻将门推开,而是轻声念道:
「朝雨……」
下一刻,不等朝雨应答,她勐地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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