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猫”薛貂手里连连举牌,每次都紧跟“南侠”后面,毫无抬价作托的自觉。
有眼色的豪客早就抱着双臂作壁上观了,豢养多时的门客,有知机的都站出来,将主公护在身后。
端茶递水的服侍默不作声地退场,犹如来时悄无声息,显然会场里的紧张气氛连他们都察觉到了。
一脸正气的南侠似乎对三色琉璃马志在必得,也是连连伸手叫价,根本不让“人猫”薛貂专美于前。
可是,区区一件三色琉璃马被主持人挥锤叫道四千两银子,就连南侠的器量都有点着恼了。
“薛貂,你每次举一举手,我就得多捐一百两银子。虽说与人为善是我平生所愿,你步步紧逼,也未免太过分了罢!”
“人猫”薛貂笑嘻嘻道:“公孙大侠,你身家之丰厚,当得上富可敌国,我让你多花点钱作善事怎么了?你想求得一个心安,我就让你更加心安。”
说到这里,“人猫”薛貂放下手牌,举起右手,露出食中二指。
主持人不明所以,区区一匹三色琉璃马都快上五千两银子,以他泼天大的胆量都不敢叫下去。
“人猫”薛貂笑道:“薛某加价,再上两千两!”
南侠面色不变,眼角微微抽搐,感觉手里的码牌有点沉坠,迟疑了一念,却还是举了手,在高的离谱的价钱上再加五十两银子。
主持人赶紧挥锤唱价:“公孙大侠叫价六千八百两,还有没有人加价……还有没有?”说着说着,他伸手摸了额头,攥着一把冷汗,砸在地上。
谁知“人猫”薛貂一脸无所谓,再次举起手里的号牌。
当他放下手时,“南侠”公孙昭忍不住了:“薛貂,你就是名声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人,才会折了双腿。信不信,你再举手叫价,就连这双猫爪子都会折在这里?”
“人猫”薛貂伸出的右手,顿时停在半空,抢在主持人开口前,赶紧收了回来,耸肩,摊手,一脸与我不相干的无所谓。
主持人也觉得价钱太高了,是时候停下来,发现抬价的“人猫”薛貂把手缩回去,赶紧挥着铜锤,把高地离谱的价钱落实了。
“还有没有人加价……有没有?好!六千八百五十两!三色琉璃马归南侠公孙昭所有!”
义卖会场第一桩宝物唱价到此结束,摆放在台前的“三色琉璃马”,立即被人请下去,放在特制的锦盒里,转交到最终得主手里。
就在“南侠”公孙昭双手接过自己的收藏时,位置靠后的唐默敏锐地察觉到两道极速升起的杀机。
“不好……”
“一杆天秤称两山”的赵秤立即发现什么,眼前人影一晃,身边的“唐老弟”已经凭空消失了。
瞬息间,“盗神”柳水心出腿如鞭,以不可思议的神速,将三色琉璃马一脚踹到地上,砸成满地莲花。
与此同时,“人猫”薛貂藏在身侧的左手,猛地轰出一拳,直取“南侠”公孙昭项上人头。
突发剧变,会场里能够阻止的也只有“小神仙”周颠和“码头菩萨”李雨浓,还有几个隐藏高手、门派长老似的人物,也可以出手制止,却被一道犹如天意高悬的拳意精神牵制住了,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时刻戒备。
变生肘腋,“南侠”公孙昭展现出不符合其身份名气大武道修为。
瞬息间,这位中年帅哥举座腾空尺许,左手伸长,右手缩短,在不可能的缝隙里,右手竖掌,硬接“人猫”薛貂这拳。
拳掌相交,若有圣呗梵唱传出,“码头菩萨”李雨浓皱起眉头:“施无畏印!”
“小神仙”周颠却一脸嫌弃:“好浓的梵荫!又是梵武合一!”
对于专心致志修炼“大黄庭”的周颠来说,可以博采百家之长增广见识,却无法认同类似请神入体,以信仰引导神辉,炼体炼气的合流道路。
毕竟,武道贵在惟精惟一,譬如白驼山少主欧阳过,一生除刀以外别无他物,才能以弱冠之年踏入以刀入道的境界。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猫”薛貂一拳破袭,“南侠”公孙昭以施无畏印对撼时,一道人影疏忽之间掠过,砸在地上碎成遍地莲花的“三色琉璃马”碎片,被唐默捡了个大漏,统统收进“藏宝楼”里。
“我就知道,这玩意不简单!原来里面藏着一份武道拳经……嚯嚯嚯,《苍天霸拳》,资质不够,根器不足,无法修炼?真阳神金,金象神祇的不朽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