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之中百无聊赖的杨折一个人坐着,恍惚之间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一个宗门的破灭,梦见了一对爱人的生离死别,梦见了宗门弟子被无情的镇压,熊熊烈火之中多少人死在他的面前。
身为旁观者的他只能无力的看着,任凭他再怎么阻挡,再怎么呼喊,也无法阻止。
“杨折,醒醒,醒醒……”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深思混沌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那是他日前认识的一个叫李一的人,这个被他称作大哥的人。
……
看着睡眼惺忪,一脸迷糊的杨折,离寻扫视了一眼四周,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那近似于推演的力量,在他进入房间之后悄然蛰伏,后来又彻底的消散,连残余都不曾剩下,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于杨折的身上,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那不属于任何人,就是杨折自带的。离寻无法准确的下定论,那股力量消散的太快了,快到他一时间没有查探清楚。
“好了,我和这帮沙匪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接下来是吃饭的时候了,他们已经设好了宴席,就等开餐了,你要是饿了,就随我前来吧。”看了一眼恢复清醒的杨折,离寻收回了思绪。
“咕~”
胃肠翻滚的声音没等杨折开口,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已经是饥肠辘辘的杨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有些饿了。”
“跟我来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离寻转身做了个手势示意杨折跟他走。
在还算宽敞的通道之中行走着,他们一路来到了
略显陈旧的桌子上带着一丝残留的金漆,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华贵,简朴确精致的菜肴,带着一丝落寞的不甘心。
整个席位上一共四人,离寻、冶法心、杨折、辰首阳,他们没有在大厅之中饮宴,而是简简单单的在这个不算多宽敞的封闭空间之中,围坐一桌。
这顿饭除了饿极了的杨折,其他人都没有动筷,离寻是不需要,冶法心是吃不了,辰首阳则是被震撼到了。
辰首阳看着杨折,一脸的不可思议,仔细端详之后,他看向了离寻,原本想要用传音入密问个清楚的他,看到离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突然就明白了一切,他也突明白了离寻的良苦用心。
“时候也不早了,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明日我们估计也该离开了。”看着杨折吃的差不多了,离寻起身准备离开,“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说完他没等辰首阳回答,也没等杨折起身,兀自一人走了出去,在一个少年的引领下,他去往了安排好的房间。
夜深人静时分,海边的山崖上,离寻吹着冷风,看着不断拍打着海岸的浪花,呼吸之间带着灵力的涌动。
“您在传说之地中,应该也是个英杰一般的人物吧?”在离寻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冶法心来到了离寻的身边。
“我并不算是传说之地的本土人,算是百二十城的来人。”离寻瞥了一眼身边的冶法心,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询问道:“代替龙老问一句,你家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老祖他身体很好,这些年又冶炼出了几柄神兵。只是近来脾气不好,瀚海宗破败之后,他怒火攻心,险些走火入魔,后来脾气就愈发的暴躁了。”冶法心只是瞥了一眼离寻,如实的回答道。
“嗯,龙老在世时,时常想起他们,临终之前嘱托过我,向他这些老朋友致一声歉,他没办法亲自完成当年的承诺了,委托我来做。”离寻说着这些话,言语之中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
“这些年百千宗门陨落了太多太多人了,有多少宗门如同瀚海宗一样被吟风门毁灭,宗门传承彻底的断绝。瀚海宗只是这些宗门之中最出名的那一个,封闭了太久,以至于一些小宗门,还没等吟风门吞并,就因为无法维计,自行灭亡。我不知道祖父一直缅怀的那个所谓宗门兴起,修行者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大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我只知道,如今的这个世道,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冶法心说着这些话,一时间也没有顾忌了,敞开心扉,坦言相告:“我期待着那个大世能够再度出现,可我实在想不到,吟风门如此做大,做大到即便我们携手也无法对抗的程度,再让他如此下去,又该有多少宗门遭劫呢?”
冶法心心中有着隐隐的痛,他永远无法忘记吟风门做的事情,那些稍弱一些的宗门,在强迫之下不得不低头的场景他历历在目,那个女子,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有太多太多这种事情发生了,有太多太多人再也看不到希望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百千宗门不封闭,面对一个被强行扶持起来的吟风门又会是什么景象呢?又或者说,假如出现了下一个扶持起来的宗门呢?”离寻看着他那有些悲伤的神情,清楚冶法心的身上发生了一些故事,他转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然后自问自答道:“百二十城的一统,对于血荒漠土来说,是必然要被控制的,即便出现的不是吟风门,也会是其他宗门,又或者会横空出世一个宗门。”
离寻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接下来的话语他没有彻底的点破。对于百千宗门来说,封闭了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如果不封闭,那他们要面对的,是极其残酷的大清洗,那样的场景不会比现在好到那里去。但是离寻也承认他用百千宗门的人情,布了一个局,一个不至于让白阳和白洛雨举世皆敌的局,一个能让整体局势出现变数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