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百上千个虚影，在刚才那一瞬突然都变成了“死亡”的状态。</p>

就在上一秒，那几千个虚影都还是可以回朔的完好模样，但这一秒，那几千个虚影就变成了各种惨死的模样，绝大部分的虚影都变成了肉泥状，少数还残留着一部分完整的肢体。</p>

他都没有选择回朔的节点，都没有回到现实世界，现实世界却发生了惊变。</p>

苏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三头六臂的魔神，心底涌出无法言说的恐惧，他不清楚哪里出了差错，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要和那三名金丹境吃心鬼开战，为什么突然蚩尤就出现了！</p>

“怎么回事？为什么蚩尤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那三个吃心鬼召唤出来的？！”苏临在心底自问，但他想不出答桉，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p>

苏临还看到了洛槐南，洛槐南拿着剑，正在与蚩尤对峙，四周的地面上铺满了洛槐南的尸体。</p>

这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在虚影空间内飞翔，观察自己每一个虚影的死状，试图从他们做出的动作中，读出他们给他留下的讯息，但哪怕他看完了几千个虚影，得到的讯息也只有几个十分简短的短语——</p>

【躲闪无用，肉搏无胜算】、【拉开距离】、【得长六臂】、【唯有黑弥天，慎】、【入魔】、【无后遗症】……</p>

“他妈的，这什么意思啊！”苏临怒道。</p>

“你特么写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能知道什么！”他毫不客气地怒骂过去的自己。</p>

愤怒、焦躁、恐惧，各种负面情绪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其妙地出现，糅杂成一处，又挥之不去，让苏临感觉自己被一大团粘稠恶臭的黏液包裹住了。</p>

这感觉很不好，恶心到了极致，这种自轻自贱，自卑且自我厌恶的情绪，让苏临忍不住想要删除记忆重头来过。</p>

苏临咬紧根本不存在的牙齿，想用肉体解放来注射镇定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等到想发动神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肉体的。</p>

“没了那些化学物质，人也依旧存在情绪吗？所以情绪不是化学分子综合作用的产物。”</p>

苏临失神地自言自语，他的注意力非常轻易地从眼前这场战斗中挪开了，潜意识深处的自我想要让他逃避这糟糕的现状。</p>

现在的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他对现状一无所知，更无能为力，就像一个出生就被放在99级boss房的npc，除了选择【重头再来】这个选项，就只有【退出游戏】可选。</p>

虚影空间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但苏临却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迟钝，天尊的话莫名其妙在脑海中冒了出来——“时间是变化”。</p>

对，时间就是变化，即便眼前的场景完全静止，风不会动，蚩尤不会动，洛槐南也不会动，但他自己还在思考，在他身上时间其实并没有静止，他和他们的时间不同。</p>

但他不能在这里在停留了，直觉告诉苏临，他必须立刻选择一个回朔的节点。</p>

“只能依靠黑弥天了吗？”</p>

除了黑弥天之外，再也无其他破局之法，别说破局的方法，甚至连局面苏临都完全无法理解。</p>

他随便选了一个尚且完好的虚影，再次回归现实。</p>

突然，眼前变得一片黑暗，这一次，苏临发现自己的记忆，又没有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