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泉跟着叹气：“要是天灾也就算了，万一是**……”</p>
话音未落，萨利赫已经开着一辆越野吉普车出现在他们视野里，才下车就气喘吁吁的冲法渡解释：“也不知道是哪个该被诅咒的混蛋干的，我一大早起来就发现昨晚准备好的饮水全都不见了，只好临时又去城里补充了一批。”</p>
法渡：……</p>
小白：……</p>
萨利赫载着法渡和小白，他的帮手哈桑领着老王叔和成泉的车子跟在后面，一行六个人就这么朝着茫茫的沙海大漠挺近。</p>
在广袤无垠的荒漠里旅行，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路，全靠向导的直觉顺着沙丘的边缘绕着圈前进。路况本来就不好，萨利赫的车技更是堪忧，一路上就没有舒坦的时候，就像是小船被抛进了金色的大海，不住的起伏颠簸。很多时候法渡还以为要翻车了，没想到萨利赫猛打一阵方向盘，硬生生把车子给稳住了。法渡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哪怕车子颠得跟脱缰野马似的，他还是找条毯子把脑袋包了，硬是睡死过去了。</p>
头一天的行程还算顺利，一路上有惊无险，等到晚上搭帐篷宿营的时候，法渡从腿到肩头已经都麻木得快没知觉了。</p>
萨利赫不像老王叔那么健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阴郁的人，通常都是问一句答一句，不会说任何多余的话。哈桑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的汉语比萨利赫还差，不过脸上总是带着诚恳热情的笑，做事勤快麻利讨人喜欢。</p>
帐篷很快就搭好了，大家开始张罗晚饭。</p>
出来的时候带了新鲜的瓜果和真空包装的手抓饭，至少头几天还用不着去消耗干粮。就着便携煤油炉把手抓饭翻热一下，香喷喷的味道就飘散开来。眼前的落日恢宏壮丽，新月形的沙丘都被映出了阴阳明暗，煤油炉的烟子直上云霄，颇有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味道。</p>
肚子吃饱了，人心里也就有了底气，哈桑来了兴致，居然唱起了一首听不懂的民歌。新疆与八个国家接壤，种族和文化都在历史长河中产生了融合，所以这个区域的风土人情也就格外的丰富多彩。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是他歌里欢快的情绪感染了其他人，让大家都跟着拍掌敲饭盒外加瞎哼哼。老王叔听得兴起，居然爬起来也来了一出《智取威虎山》。</p>
法渡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哈桑唱的是哪儿的歌，怪有意思的。”</p>
“那是塔吉克人的歌。塔吉克人接近突厥人和伊朗人混血。”成泉的知识量一点也不低于被继承了陶家航记忆的糊糊，“他们主要分布在塔什库尔干，阿富汗也有不少塔吉克人。”</p>
哈桑很高兴：“是的，是的我的祖先就是阿富汗人。现在的阿富汗，是以前的大月氏。”</p>
“阿富汗出产的手工挂毯和黑羊羔皮都是极品，还有青金石，现在可是翻倍的涨价啊……”听到大家夸赞阿富汗，萨利赫难得的插了一句话，字里行间满是骄傲。</p>
法渡好奇的追问：“青金石是什么东西？”</p>
哈桑想都不想就回答：“叔叔手上的戒指……”</p>
“哈桑”萨利赫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袖子下面。他的动作极快，法渡只依稀看到他食指上有一个深蓝色的戒指，中指和无名指上似乎也有东西。</p>
“无白少金，成色能有6a了。这么好的石头居然拿铜来镶戒指，浪费。”成泉只看了一眼就说出那颗石头的品相，大概是搞地质的人对矿石一类的东西比较敏感吧。</p>
萨利赫干巴巴的笑笑：“假的，地摊货，十块。”</p>
成泉也不和他争辩，依旧慢悠悠的说：“中指上的是海蓝宝，无名指上是鸽血红。”</p>
萨利赫也被震住了，笑得非常勉强：“都是在戈壁滩上的破石头，五颜六色的怪好看，我就捡来戴着玩。”</p>
成泉居然笑出声来：“哪儿的戈壁滩上能出那么好的石头，也带我去捡点，以后我也就不用再东奔西跑，直接当土豪去了。”</p>
“哪捡的，时间太久，我都不记得了。”萨利赫显然不怎么高兴，可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拈着烟丝靠边抽烟去了。哈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躲到一边默默的收拾东西。</p>
一场挺高兴的饭后瞎侃不欢而散，法渡总觉得有点尴尬，凑近成泉问道：“萨利赫手上那几个戒指很值钱吗？看着也没太特别啊。”</p>
“都是没打磨过的原石，看着自然没什么，切割好了之后就是无价之宝。”</p>
“没准这东西在这里真是很常见吧？”法渡想了想，“没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呢？”</p>
成泉把眼睛一眯：“也许他知道，只是不敢拿出去卖。”</p>
“什么意思？”法渡一愣。</p>
“我说那些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很淡定，显然他早就知道那些石子是价值□□的宝石。他有那么多宝石，却用铜丝来镶嵌，要么就是不想被人注意到，要么就是真的没钱。既然随便卖出去一个都能让他一辈子生活无忧，干嘛还要干这个起早贪黑辛苦遭罪的向导呢？”</p>
法渡心里有了点谱：“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盗了墓？”</p>
“我只是怀疑那些东西来路不正。”成泉一脸莫名其妙，“盗墓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才是你们寻找虞城的目的？”</p>
法渡傻眼了，这到底要怪成泉实在太聪明了，还是他自己驽钝？</p>
他正在肚子里筹措要怎么和成泉解释，忽然听到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终于赶上你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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