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公子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她当日在崖山诗会上听到苏牧那一席话后,本来对他的感官还算不错。
可现在却只剩下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又是一个纨绔罢了!
“放肆!胆敢辱骂我家公子?!”
赵鸣登时大怒,起身就要对青衫公子拔刀相向,一身气势勃发。
所谓主辱臣死,他身为苏牧的侍卫,日后必然会成为左膀右臂,怎能听别人侮辱苏牧?
“还说不是仗势欺人,现在又要纵仆行凶了?怎么,你想杀了我么。”
青衫公子凛然不惧,直直看着赵鸣。
这下子反倒让赵鸣不敢妄动了,按着刀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因为他若是动手的话,那岂不是坐实了苏牧纵仆行凶的骂名?
陶安也怒了,指着青衫公子的鼻子骂道:“你才可笑!燕雀安知、安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诸葛宾用扇子挡住嘴,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陶安这才继续骂道:“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牧哥的志向你懂个屁!”
“牧哥在府上求道读书十六年,他深刻领悟了儒圣知行合一的思想,来青楼是为了探索未知、实践求真!”
“若不是为了这个,以我牧哥的身份样貌,勾勾手指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来青楼自污名声?”
“也就是你这种鼠目寸光之辈,才会觉得我牧哥是来狎妓的,真是粗鄙!”
陶安骂的酣畅淋漓,往往都是他被诸葛宾骂粗鄙,现在轮到他来骂人了。
这种感觉当真是爽快极了,同时也让他明白为何那些读书人总喜欢骂人。
站在道德制高点骂人,实在是太爽了!
苏牧从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直到陶安说完,他才摆了摆手。
“我为儒圣之子,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区区污名而已,坦然受之又何妨?我早在决定来这之就已有心理准备。”
苏牧淡淡说道,表情平淡如水。
他已经在给自己催眠来。
对,没错,陶安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读书人的风流怎么能叫狎妓呢?儒圣之子逛青楼那是探索、是求知,是知行合一!
狎妓这个词,实在是粗鄙之语,岂能用在他头上!
诸葛宾打开折扇,神色崇敬道:“牧哥不愧是牧哥,这份思想境界,远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我们要向牧哥学的东西太多了。”
三个人一唱一和,不光赵鸣听得极为感动,就连青衫公子脸上也浮现出迷茫。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难道真是我误会他了?”
青衫公子有些怀疑自我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这话里的不对劲。
“不,不对!我不能被他们绕进去了,我是要救下白莲姐姐的!”
“这群可恶的家伙还想蒙骗我!”
青衫公子心里无比羞恼,紧接着抬头说道:“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研究什么知行合一,还是来狎妓的。”
“白莲仙子是我的禁脔,我早已经将她包下,你们想喝酒去找其他女子,唯独白莲仙子不行!”
青衫公子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即便是苏牧那又怎么样?她的女人,就是不准别人碰,儒圣之子也不行!
“不行?你算什么东西!”
陶安咬牙切齿道,怒意涨到了极点,盯着青衫公子,一字一句道:“今儿个老子还一定就要让白莲仙子陪牧哥喝酒!”
“老子不管你是宫里哪个皇子皇孙,今天除非你是太子,否则就快滚!”
宫里的皇子没有一百也有三十,当今陛下多子多孙,可谓是儿孙满堂。
但有能力的皇子就那么几位,其余的都是不堪入目的货色,混吃等死而已。
且不提苏牧儒圣之子的身份,光是陶安的身份,就比绝大部分皇子都不知道管用多少!
陶安本不想在苏牧面前表现得太粗暴,已经足够克制,但谁知道这家伙如此不知死活,真以为皇子身份可以横行盛京?
青衫公子笑容玩味而戏谑,对陶安说道:“你当真敢对我动手?”
陶安冷笑,朝她边走边说道:“我数三个数,要么滚,要么今天趴在这。不信你可以试试!”
陶安刚刚准备开口倒数,青衫公子就直接摘下了头顶发冠,一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面容也微微发生了细微改变。
而这一变就让她直接如同换了个人!
她秀美的脸庞越发精致,美眸顾盼生辉、看起来清丽脱俗,好一个古典美人!
青衫女子负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用冷淡的女声道:“三,动手吧,本宫绝不躲一下。”
陶安浑身僵硬,脸色一片呆滞。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荡:入你娘,女人也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