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声望把隔热手套佩戴好的同时,烤箱传来了烘焙完成的清脆提示音。金发女仆有条不紊打开箱门,取出外表金黄酥脆的蛋糕。将托盘和上面的蛋糕放在灶台上,她舀起一勺还有余温的巧克力放进容器,打算给蛋糕做层裱花。
娴熟的技艺,强大的时间把控能力,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的优雅,都让旁观者如痴如醉。“大前辈你好棒,简直比姐姐都棒!”爱丁堡用力拍着手掌,连掌心被拍红都浑然不觉。
尽管少女很迷糊,但她这完全发自内心的敬佩与羡慕声望还是能感受到的。自豪地挺起胸膛,在蛋糕表面绘上‘祝生日快乐’的巧克力文字后,声望脱下手套把托盘稳稳端起。“这是镇守府送给陛下的礼物,可千万要拿好咯。若是再像上次那样摔倒,贝尔法斯特小姐估计不会饶过你的。”
想起那位暂时返回陛下身边准备生日宴会的姐姐,眼镜女仆打了个哆嗦掷地有声道:“请放心吧大前辈,赌上皇家女仆队之名,保证完成任务!”双手捧起还有些温热的托盘,她踮着脚尖全神贯注准备离开。
爱丁堡没走出几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从窗外传来。正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中托盘上的女仆舰娘受此惊吓直接尖叫一声召唤出舰装,随后反应过来用更大的嗓音哀嚎道:“不,蛋糕!!”
一只素手闪电般从爱丁堡身侧探出。受到重力影响正快速下坠的蛋糕连同下方的托盘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其接住。确认蛋糕平安无事,声望这对一脸惶恐的爱丁堡柔和道:“对一位矢志成为女仆的舰娘而言,这样毛糙可不行哟”
“呜对不起大前辈,我错了。”先是哭丧着脸对声望道歉,爱丁堡随后将目光转向窗外。“不过这声音...难道是敌袭吗?”
正当声望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时,厨房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不好了,声望大人!”满脸焦虑的法兰黛莉卡如同旋风般冲进房里,以快要哭出来的腔调吼了起来。“打起来了...为了礼物...请阻止她们!”
看到对方已经语无伦次,声望转过身将蛋糕放在灶台上给她倒了杯水。“别那么紧张,法兰黛莉卡小姐。”估摸着温度恰到好处后,她将其递给眼睛已经彻底变成红色的半亚人半深海女仆。“能把情况说得详细点吗?”
接过杯子脑袋一仰,喝光温水的法兰黛莉卡这才平复下心情。“碧翠丝大人与北方大人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声望的柳眉微微蹙起。如果要她评选镇守府最能惹事的家伙,那位讲着独特深海语的栖姬绝对位列榜首。她因为做错事而被声望挂在旗杆顶的次数,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不过按照惯例,北方并非一个好斗之人,所以问题的关键显然出在礼物上面。“那是什么礼物?”
法兰黛莉卡思索了片刻,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大概这么大个的手镯,上面有一行字……碧翠丝大人说,那是用来示爱——哎呀!”抓住衣领的手传来一股巨力,反应不及的她被直接拽到对方面前。
圆圆的小脸不带任何笑意,刚好经过的维内托目露凶光一字一顿道:“说清楚点,谁在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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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你先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到。”放下电话的齐柏林表情有些僵硬,用力咳嗽几声唤起了对方的注意。“嗯...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你能帮忙盯着监测仪吗?”
“我倒是不介意帮忙,”合起手中的小说,海伦娜一甩紫色的秀发,眼中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意。“只是----你真的相信那个所谓的‘爱情信物’吗?”注意到对方脸色的变化,她笑嘻嘻地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自从跟着王志去了一趟幻想乡,海伦娜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既有外在,亦有内在。如今的她不但在能力上大幅度提高,性格也变得开朗乐观了许多。知道对方很可能好奇之下发动技能监听了自己的通话,齐柏林既恼怒又无奈。稍事犹豫后,她还是选择坦诚以对。“我不太相信有那样的东西。”手指摩挲着下巴,披着军大衣的成熟女性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指挥官虽然很花心,但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个足够理智的男人。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盲目之事,以激起我们之间的对立。”
沉吟片刻后,轻巡舰娘既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淡淡地反问。“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加入?”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好,齐柏林打了个响指唤过正趴在地上假寐的生体舰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笑而不语指了指对方交叠于大腿上的双掌,她转过身似是自说自话道:“我是舰娘,但更是个渴望爱的女人。”
低下脑袋,海伦娜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觉互相摩擦着。很显然,齐柏林是在暗示自己,她的心口不一已经被看穿了。“渴望爱的女人吗?”重复着齐柏林离去前的台词,少女把手贴在胸口的位置。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改良紧身衣,她可以感觉到心脏的脉动。昔日的痛楚与悲哀虽然仍缭绕在心头,但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冲淡。未来在她眼中已非过一天少一天的煎熬,而是值得去期待和努力的梦想。
所有的改变,都源自那个男人。想到他为了让自己痊愈,不惜对那个高傲的普蕾茜亚低声下气甚至答应她许多在自己看来颇为过分的要求,海伦娜就能感到心中充满了幸福。就像另一个自己常挂在嘴边那样,幸福要去争取。那她是否该放下手头的工作,加入那争取的‘战争’中呢?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