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们全都给我站住!”听到声望饱含怒气的叱责,金发萝莉两手抱头把身子向后挪了挪。将舰装尽数收起以免被对方的舰载雷达发现,犹自不放心的萤火虫甚至屏住呼吸,雪白贝齿咬紧木质勺子以免不小心的磨牙声被听到。
频率不一的跑动声、熊孩子们被抓现行的惊呼、慌不择路时撞到墙壁房门时的吃痛喊叫、手掌拍打屁股时的啪啪声跟声调各异的讨饶声,汇聚成一首旁观者哭笑不得、当事人悲痛欲绝的乐章。“瞧瞧你们都干了啥,整个厨房的食材都被糟蹋了!赌上皇家舰队的荣耀,我今天非要把你们全都挂在旗杆上,主人来求情都没用!!”在深海栖姬那不知是道歉还是辩解的招牌性噗咕过后,外面的骚动这才渐渐平息。
担心这只是诱敌之策,缩成一团的原型舰舰娘大气都不敢出。足足过了两分钟,觉得风头应该过去的她这才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观望。
挤了快两位数人员的卧室,如今已经空无一人;曾经整洁干爽的房间,现在一片狼藉就像飓风刚刚肆虐过;摆在桌上的大铁桶还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但里面的冰冻乳制品早就被大家分食殆尽;各种各样的零食散落四周,犹如无声的证人诉说着不久前那场聚餐的愉悦,以及被一锅端时众女的慌不择路。
嘎呜嘎呜的叫唤在脚边适时响起,打断了原型舰舰娘的观察。还未来得及低头细看,一样黑漆漆的东西就猛地撞上少女的小腿。措不及防的萤火虫连退两步,失去平衡又倒回刚刚躲藏的衣柜。
后脑勺磕到墙壁,让金发少女眼前直冒星星。用力甩着头克服眩晕,萤火虫的马尾发因此摆来摆去。“干嘛,很痛的好不好!”面对她的抱怨,体型庞大的栖装嘎呜了两声,随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把身体弓成虾米状,它那带着推进器的尾巴,指向不远处地面上诸多垫子中最大最厚的那个。即便萤火虫听不懂它的语言,也能理解对方的意思--自己丢下众人跑路的行径,在栖装看来太不厚道。
虽说有苟且偷生的嫌疑,但萤火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着自己的见解。“切,如果在战场上,只要一息尚存萤萤也不会丢下友军逃跑;但这又不是战场,萤萤干嘛要冒着一起受罪的风险去救你主人?”站直身子不甘示弱反驳的同时,昆虫造型的小型装置停留在少女肩头一明一暗闪烁着。“再说了,萤萤刚才就说情况有些不对,是你主人坚持要吃光冰激凌才走的欸!”
能给北方担任栖装,自然不可能是伶牙俐齿才思敏捷之辈。因此哪怕萤火虫的说法漏洞甚多,没能发现的它也只能吃哑巴亏。有些认命地用身体顶开虚掩的门,栖装跃上走廊的窗户朝外叫唤着。从原型舰舰娘所处的位置,已经能看到大门前旗杆上像糖葫芦那样被串起来的一排身影。
能够当熊孩子这么多年还没被打死,萤火虫除了有强大的实力,还有着足够的警惕以及对人性的准确把握。从刚才躲在衣柜中偷听到的话来判断,那个新人此番在厨房绝对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如今声望正在气头上,去道歉或者找王志求情绝对是无济于事;而今天她又轮休,因此以巡逻为由避风头也不可能;至于说躲到禁区...昆西之前带威尔士亲王擅自进入后是什么下场,少女还记忆犹新。有些东西哪怕受罚都别去碰,这个道理她还是有数的。
一番思忖后,少女很快有了主意--去孤儿院。如果说岛上有什么存在是盛怒下的声望都不会去冒犯的,那位总是絮絮叨叨的嬷嬷绝对是头一号。陪陪她既能消磨时间,又能将功折罪,等熬到晚上再回来,声望多半已经气消了。到时态度诚恳点认个错,多半就能免去上旗杆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