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捏骨的时候,长生就已经察觉到女孩体内的异样了,但一路上他都对此事避而不谈,只是因为他未想清楚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是什么。
直至李牧晟被黑色的幼虫爬满身躯,最后一命呜呼的时候,他突然记起,自己曾在一间村镇的宅子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病症。
那时候被蛊虫寄宿的人,正是司徒少爷。
女孩趴在长生的背上,感觉这瘦弱的肩膀却给了她大山一样的倚靠。
她疲惫地说道:“我再也不想做别人的棋子了……以前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他们就天天塞一些豺狼虎豹让我同它们说话,我那时被咬的很惨很惨,却没一个人关心我,心疼我……所以我想有个哥哥,有一个心里只有我的哥哥。”
长生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向下方的光亮处走去。
“那我就更应该过去了。”
“为什么?”
“只有把你身上的蛊毒解开,你才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哥哥。”
女孩带有稚气的颜面上浮现出盈盈笑意,她将脸贴在少年的肩上,闭上眼睛。
“笨蛋哥哥。”
……
那抹光亮的背后是一处极为广袤的空间,一幅巨大的石壁画作在长生的面前向里铺开,绵延无际。
长生抬头望去,与壁画一同向内延伸的,还有灯台上散发微光的长明灯。
这些黯光虽无法将整处空间点亮,却能将整座五彩斑斓的壁画清晰呈现。
长生手中的火折子燃尽熄灭,眼前只剩下这通往无底深处的小径。
“放我下来吧。”
长生将背上的女孩放了下来。
她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壁画前,指着壁画对长声问道:“哥哥,你能看到什么?”
“一幅画。”
女孩不满他的回答,美目白了他一眼,“来近处看。”
长生靠近石壁,才发现原先模糊不清的壁画顿时变得条理清晰,精致无比。
五彩斑斓的彩绘描绘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盛景,长生能看见无数神态各异的生灵在一同祭拜着什么东西。
它们不分男女老幼,不分人妖仙魔,对祭台中的物体都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狂热与癫狂。
长生往下步行,画作也如同活物一般,掀开了一页新的篇章。
壁画中的场景阴阳交替,无数耀眼的神光将祭台拆的七零八落,神力无比的金甲仙人犹如战神临世,对祭拜的生灵展开追杀。
其中最显眼的那人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一人一剑,便能剑荡四方,无人能敌。
长生在这幅画前停住了脚步,他在意的并不是画中的白衣女子,而是从内几乎快要透壁而出的澎湃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