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往地上吐口痰,“怪不得他没人搭理。”
过了几天,学校通知在文化宫演出。容婶借来一件有点大的衬衣,主要问题还不是大,是“它是女式的”。晓宇不穿,不能穿这个上台。
早上,在妈妈的“帮助”下晓宇穿了那件白衬衣。穿就穿了吧,反正别人看不着,白衬衫在衣服里面。他一个人先走。路上看见小光小六一起往南走,他们上哪去呢,晓宇没心情赶上去问,不想喊他们,现在他怕遇见人,怕有人和他对视说话。没到学校,他先到料场呆一会。这里没有人。一早天飘落了些雪花,滤去了浮尘,空气变得温暖湿润。鸟雀叽叽喳喳,兴奋悦动,呼来唤去,从一个心胸传到另一个心里;大棚子里,不见鸟飞,只听鸣叫。鸟儿不同的语音或方音交流沟通,说得快,连成串,鸣啭流利,有韵有味。许许多多——平时也没有这么多呀,都聚在棚子里,是走亲戚来啦。偶有放肆的,如老人咯咯笑声,有儿童的尖细娇语,有如女同学见面热闹。偶有沉寂,那是鸟的休息。细看发现了,两只在萎靡对视,还有单独的稀落的叫声。这时的鸟不愿去树上,树还没有叶子,裸露,被人看见不舒服。小凡的姥爷说,鸟与树亲密,是在长出绿荫——那是理想的舞台。晓宇解开衣服扣,看白衬衣,也没法脱下来。他生气,要是鸟多好,别人看不见,愿意唱、跟谁唱都行。
从石头堆后探头望去,操场上人来的多了,各队都没排直,还有栖堆的地方,声音嘈杂。
小舟站班级的前头,小高推他:“为什么非得你先?”老师让小高站前边,让小舟站他后边。“晓宇呢?”老师看队伍,从头到尾看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