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长安跑到白氏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就看到白氏会意的抬起头:“小姑,怎么今日琪姐儿这身上穿得这样素净?连首饰也带的不多。”
史贺氏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史琪:“是这样的,这不是我们刚从江阴来帝都吗?好些年不见了,原本我也不太了解我这位二嫂的喜好的,只想着让琪姐儿不要穿得太华丽,免得在长辈面前不受喜欢。”
果然在有些时候,史贺氏是对史琪言听计从的。
白氏一拍大腿,声音高了八度:“这怎么行!”
这样一句话,不仅仅是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史贺氏吓了一跳,就连事先得了贺长安嘱咐的史琪也结结实实吓到了。
又看白氏接着说:“今日带着长姐儿和琪姐儿去宜春候府,为的就是让咱们琪姐儿多在贵女圈子里面露露脸。虽然这一日平姐儿家中只有她一个贵女在的,但是若是这一日琪姐儿表现出彩儿了,来日平姐儿宴请贵女们的时候,那名单上面不就有史琪两个字儿了么?怎么能穿得这样寒碜!”
史贺氏有点犹豫,一面是自己女儿笃定的话,一面是大嫂透着关切的嗔怪,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大嫂,让红杏带着史琪回屋子换衣裳去了。
这一番折腾,待到马车从巩昌伯府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虽然宜春侯府距离巩昌伯府并不算远,但是贺长安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府邸。府邸很大,已经是伯府能够承受的最大的规制了,刚进了院子,左右手边儿就是两排上好的桂花树,人则正对着当今圣上亲手填了几笔的富贵吉祥的影壁。
走到内院去,虽然每间屋舍都不是特别大,但是每一间里面都有御赐之物,让人觉得别有洞天,更加上宜春侯府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子,临着那人工挖出来的小湖边儿还有一个水榭,现在绕着湖边儿的桂花都有一点谢了,但是那香气还是很浓郁的,显得整个府邸说不出的气派。
按说这原本是朝廷给兆兴长公主出嫁开府时候建的公主府,只是当年兆兴长公主为了表示自己虽为皇室公主,却也遵从着三从四德,夫为妻纲,就把公主府的牌子换成了自己夫君的宜春侯府。
听说当年为了这事儿,还有不少言官上书赞叹兆兴长公主是大宣公主的楷模典范,恳请圣上下旨褒奖宜春候夫妻。
当时圣上就给兆兴长公主手书了四个大字:金枝楷模。
然后叫人装裱好了,又刻在匾额上一份儿,叫人给抬到宜春侯府去了,有人说圣上这是明褒暗贬,用四个字儿来打长公主的脸呢。
只是长公主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般,恭恭敬敬地把那匾额请在了堂屋,逢人便感叹圣上对于出嫁公主的恩德。
长公主贴身的管事妈妈领着白氏四个人在堂屋里坐定了,长安还特意打量了一下圣上赐的那块匾额,果真是金枝楷模四个字。
上一世的时候她好歹也在圣上身边伺候过,但是却一直看不透圣上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四个字,绝对另有深意!
几个个子差不多高,又穿着一样的粉红色小袄的丫鬟鱼贯而入,每个人都走到一位客人跟前儿恭恭敬敬的斟茶,那斟茶的技术也不一般。
一柄长嘴儿小肚子的茶壶,与面前的人站着三步远的距离,就那样半举着茶壶往小几上面的白玉茶杯里面倾,却不曾打出来一星半点儿。
原来是功夫茶!
长安烹茶技艺精湛,这些玩意儿都是上一世他可以灵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到不觉得有什么惊奇。倒是史琪长大了嘴巴,看的眼睛都呆住了一般。
那些丫鬟斟茶的声音齐齐落下,便听到一声骄傲的女高音道:“我来晚了,竟然让大嫂和小姑等了这么久,是我的不是了!”
言语里面却并没有一丝赔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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