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儿的指尖非常凉，划过后背非常舒服，曲风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他还没来得及沉醉，轻微的啜泣声便传了过来。

他被吓了一跳，赶忙回过身来，见得那张俏脸在月光之下，正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毫无疑问那是泪水。

曲风把衣服穿上，道：“伤痕把你吓到了吧，叫你不要看非要看。”

萱儿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曲风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沉默下来，曲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萱儿眼中，曲风一直都是那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有时候甚至还不那么正经，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好像什么事放在他身上都不算什么似的。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身上承受了多少东西，有多少伤痕，又或者说他的笑容是建立在多少伤痛之上。

刚看到曲风的后背，萱儿确实被吓了一跳，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深浅不一，形态各异，显然是不同时候留下的，而除了旧伤之外，还有一些血淋淋的伤口，两条肩膀处更是深可见骨。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凌萱儿很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泪水就这样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曲风刚想说什么，萱儿却开口了，道：“再把你的伤让我看看。”

“不行。”曲风道：“那些伤疤已经好了，它们只是代表过去，没什么看的必要了。而且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每一道伤疤都是男人的勋章，嘿嘿。”

曲风的冷笑话没有逗笑凌萱儿，她也不再说什么，扭过曲风的身子又把他的衣服拉了下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些印记再出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紧咬嘴唇。

“你对待伤口太马虎了，这样处理很容易感染的。”凌萱儿道：“我给你上些药然后再包扎一下，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曲风点了点头，他的复原能力很强，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伤口都不会太过重视，就算伤口再深，他也只会上一些简单的药，做些简单的包扎。

凌萱儿拿出药瓶和绷带，把药散洒在曲风的肩膀的伤口上，曲风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咬着牙眼睛瞪得老大，硬是没惨叫出声，好不容易才说道：“萱儿，你这是什么药，好像......好像挺有效的样子。”

他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听起来非常滑稽，凌萱儿心中一缓，笑道：“这是补天草的药粉，传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效用，用来治疗外伤再合适不过，我给小黑用的也是这个。”

“活死人肉白骨？我可不信。不过既然是疗伤药，为什么要叫补天草呢？

“连天破了它都能补上，就是什么伤它都能‘补上’的意思。”萱儿道：“我跟老师说要出来找你，他特地给了我几瓶，说能见到你的话就转交给你，你应该能用得上。补天草很珍贵，老师得到这些想必也花费了很多心血。”

曲风一怔，脑海里浮现出李次云的模样，心中有些想念，问道：“大叔他还好吗，离开宗门后我还真挺想他的。”

萱儿笑道：“他不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我想黑暗之力的事传回宗门后他就不怎么好了吧，说不定会跟我一样出来找你。”

曲风叹了口气：“这一次真是连累你们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这不是你的错，没什么好自责的。怎么样，感觉伤口好点了没？”

曲风稍微感受了一下，伤口处现在只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疼痛还真轻了许多，他道：“好很多了，老师这药还真有效。”

凌萱儿来到曲风身前坐下，也不顾忌什么，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忙活起来，她的模样极美，在月光下又多了一分朦胧，看得曲风一愣，旋即淡淡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有萱儿真好......”

萱儿表情依旧淡然，但脸颊却是微微红了起来，上完药后她拿起绷带给曲风包扎了起来，她的动作很轻柔，曲风一点都不觉得疼。

包扎完后曲风试着活动活动，笑道：“好像还真的好了很多。”

“小风。”凌萱儿微微低下头，忽然道：“以后不要那么拼命了，我知道你的追求，也知道你的梦想，但看到你伤痕累累的样子，我真的很难受。”

曲风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萱儿，他穿上衣服在萱儿身边坐下，道：“有些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它既然逃避不了，我就只能面对了不是吗？”

萱儿道：“可我觉得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浑身伤痕跟你的梦想根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