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火夜身上的艳红色长衣有着多处破损，看起来狼狈不堪，长衣之上更是染着一道道暗沉的痕迹，那是她的血，虽不显眼，可却依旧触目惊心。

又一口鲜血从聂火夜口中吐出，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显得有些踉跄，可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子，她看向战凌悟，眼神依旧冷厉，但却又透出一股绝望......

她很努力了，可灵力修为上的巨大差距却让她根本无法闯出战凌悟的封锁，她只能待在喋血山上，无力地等待着斩诺和达姆他们死亡的消息。

战争进行到现在，血堂已然倾尽了全力，甚至连留守血战山的成员都来到了喋血山下，跟月魂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可饶是如此，血堂也依然死伤惨重，甚至渐渐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战凌悟喘了几口粗气，笼罩在深灰色长袍中的胸膛轻轻起伏，聂火夜虽然只有人阶层次，可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远远超出了战凌悟的预料，他受的伤并不重，可确实有点累了。

战凌悟看着聂火夜那张狼狈可却又极为精致的脸，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聂堂主，看看你脚下的血。”

聂火夜的瞳孔微微一凝，目光却没有从战凌悟身上移开，不需要用眼睛看她便已经知道，此刻喋血山的山顶上已经血流成河，而她的耳边仍然不断有战斗声惨叫声响起，只是比先前要轻上了许多，这是因为血堂死伤的人数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了......

战凌悟用粗壮的右腿踏了踏地面，笑道：“你不敢看对吗，因为你知道，这些血之所以会凝固在喋血山上，可都是因为你啊。

我倒是很想问问你，聂堂主，选择了灭亡，你后悔了吗？”

聂火夜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却咬着牙没有开口，她紧了紧握在手中的两把短刀，而后迈开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伤势太重，聂火夜的脚步有些缓慢，缓慢得不像是去战斗，而像是去......送死。

她很不甘心，因为她守不住自己的宗门，守不住自己的家人，也守不住自己的梦想，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她带领着血堂闯到了主宰者的位置，她的人生一直都在战斗中度过，最后能死在战斗上，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她微微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兽吼声骤然炸响在喋血山的山顶之上，聂火夜目光一凝，回头看去，只见在一片红色的光芒之中，一只体形庞大的灵兽不知道从何处蹦了出来，正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冲撞着，滚滚能量席卷而开，月魂殿的成员在阵阵惨叫声中接连倒了下去。

聂火夜看着那头灵兽有些眼熟，可却并没有朝着这方面深想，她觉得很是惊讶，因为那些灰衣人至少都拥有灵尊级别的实力，那头灵兽该有多强，才能在这些人之间如此蛮横地肆虐？

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聂火夜的身边，淡淡的冰冷之意轻轻荡开，似乎连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聂火夜猛然回头，她看到了一张模样清丽的脸，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直勾勾地看着战凌悟，棕色瞳孔之中满是平静之意，毫无疑问，她是凌萱儿。

“他来了，他就在山下，他们都不会有事，放心吧。”

聂火夜不需要过多的猜测，便已经知道所谓的他和他们是谁，她眼中的绝望情绪在顷刻间便崩碎成了无数段，她知道，命运总算站在了自己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