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的眼神逐渐的混浊,声音也变得有些飘渺不真实,缓缓的说:“老夫是一脉单传,膝下无子,年轻时也不识此酒。老来得女,后得他人指点有幸得酒配方。”逐渐的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不再言语。
等了一会儿齐琅仪接过话说:“家中得女便会制作一坛黄酒,埋于房屋之下,有些人更是埋在主梁之下,女人嫁人,便是要付出所有,挖酒房倒,开坛庆祝,这酒名为女儿红。”齐琅仪双目略红,有些讲不下去了,呼出一口气准备接着说,老伯接过话说:“若女子凋零,此酒同样开坛,饮半生孤寂,名为,花雕。”
李天赐看着面前的酒,心里五味杂陈,如此难以讲明,只因这是死人的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老伯。齐琅仪问:“不知何故?”老伯缓缓情绪说:“小女年方二八,孝顺得体,游玩时被恶贼看上,为护贞洁不慎落入悬崖,今日已下葬。虽已报案,可那贼人还未落网”
齐琅仪说:“喝了姑娘的酒,可否为姑娘上柱香?”“请。”二人跟着老伯进屋,中间摆着一个灵位,二人各拿三炷香,在香烛上点燃,另行一拜,插进香炉,同时对老伯说:“逝者已矣,请节哀。”
三人出去继续喝酒,过了许久才散场,。临走前留下了一路上买的东西,老伯再三推辞,还是没有犟过齐琅仪,只好将这些东西收下了。回到李符后,李天赐感慨说:“人,便是如此脆弱。”齐琅仪反驳说:“亦是如此坚强。”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天赐,不要总因为别人而影响了你的心情,你是商人,情绪要隐藏在内心中,以后面对谈判,才不会一味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李天赐点点头,看着齐琅仪回去睡觉了,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一早,齐琅仪看着他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摇摇头说:“昨晚刚说完,今天就这副模样。”李天赐委屈的说:“不安慰一下小生吗?”“大老爷们儿整天叹气哪儿行,想要温柔乡,找你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去。”
李天赐叹口气,毫无精神的走向膳厅见他吃饭都心不在焉,看来昨晚那顿酒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劝他吃完饭再去睡一觉,他却说:“不可,父亲与大哥在外打拼,本少爷自当尽全力而为。”
齐琅仪皱着眉头说:“你现在的状态,一旦批阅错误,又要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李天赐想想也是,吃完饭后回屋补觉了。齐琅仪无聊的想出去走走,拿着两个腰牌就出门了,既然收了,就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转悠了一天后,路过了一家客栈,记得和李家是有合作的,走进去点了两个菜吃了起来。这才知道,李府的铛头真的是大厨,比这里的强多了。突然听到:“俺没钱,俺可以打小工抵债。”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年轻的农妇和店家在争吵着什么,好奇的走过去问:“店家,这是怎么了?”店家说:“公子你看,此人点了多道菜,吃完后说却说身无分文,我这店中暂时也不缺小工,故而没个结果。”
齐琅仪问:“多少钱”农妇抢先说:“不过二钱银子,俺有!俺只是没带~俺打小工就能还上!”齐琅仪伸出两根手指质问店家说:“二钱银子,就这么几个能有二钱银子!店家你有点黑啊。”这里的食物制作简单,所以厨师的竞争也低,以至于菜品赚基本都是材料的利润。
店家灿灿的说:“一桌自然没有,这是第二桌了。”“在下唐突了,唐突了哈~哈哈~”转头对农妇说:“看你也不胖啊,吃这么多都吃哪儿去了?”“农妇面色微红说:“你这小公子好不礼貌,哪有问这种问题的。”齐琅仪又是连忙道歉。
小声的询问店家:“这人是哪儿的口音”“不知,虽能听懂,但多少有些别扭。”“确实。”农妇不悦的说:“俺看你们就是欺负人!当着面如此编排俺!”再次的道歉,让齐琅仪感觉今天出门就是个错误,没事儿竟给人道歉了。而且也知道了李天赐当初为何总叨叨自己口音了。
齐琅仪想了想说:“出门在外皆是不易,既有还债之意未逃,想必有难言之隐,二钱银子不多,算在下身上便可。”有人掏钱店家自然高兴。齐琅仪看着她桌上被吃个干净,说到:“若未吃饱,可去我那桌。”农妇咧嘴一笑说:“那俺不跟小兄弟客气了。”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对方认真了,而且她还真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