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雄喝了口酒,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人性这种东西很难讲的啦。他们现在说什么都好,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和赵女士一起生活过,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事实上,如果有利可图的话,不孝子也会装作很孝顺的啦,我是想给她多一点保障,那个女人很可怜的。”
听到他把人性说得这么黑暗,这让我很不舒服,很想找话反驳他,但想了好半天,却发现我心底里其实是认同他的这种说法的,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势利,但现今社会这种事情真的不在少数,很现实很残酷,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隔天我们一起把p雄送到机场,大伟把刘洋和我先后送回家,临睡前,我和钱斌约好了次日晚上到泰降阁去找他结账。
这账啊,不算不知道,一算我真的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犹记得几个月前,店里生意惨淡,用钱斌的话说,别说人了,连个鬼都不到我们店里消费,这才过了多久,我们仨都能坐在一起分钱了。
当晚,白莹把电脑里的销售数据全导了出来。
合同里列明,店租和日常水电费、物业费等开销都算钱斌的,我只需要负责进货,而特殊法事类的收入我们每次都是直接分成的。
这次算账,除了一开始投入的五万多块的进货成本,我竟然还分到了三十多万的纯利润。
这让我很好奇,钱斌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让这个店转亏为盈的。
在我看来,这家店真正开始客源不断,是从我上次上团以后才开始的,也就是说,这些钱都是近一个月内进账的。
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根本就不可能是人为造就的。钱斌夫妇肯定有猫腻,而那猫腻就在泰降阁的二楼上供奉着。
我知道自己应该跟他们说点儿什么,应该痛斥他们再次依靠鬼神的力量牟利,应该提醒他们阴牌可能会带来的反噬,又或者,我可以自私的从这桩生意里退出来,反正本钱都已经拿回来了,我还赚了不少,说到底现在退出也没有什么损失。
然而直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看着账上多出来的将近四十万软妹币,我非常没出息的选择了闭嘴。
我的心里仍旧存着一分侥幸,这大概是大多数供奉阴牌的人都会有的一种心理,一旦尝到了阴牌所带来的甜头,从此便会欲罢不能,觉得只要我不破坏规矩,就永远都不会出事。
除此之外,在我看来无论他们供奉了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我没有参与过,就算出事也出不到我的头上来。
那时候的我被贪婪冲昏了头脑,根本想不明白和看不见的鬼神做交易,哪个人能占到便宜呢?
为了等霓虹国的签证下来,我在x市又呆了二十多天,这段时间我每天就是吃吃吃、喝喝喝,偶尔还会去泰降阁帮忙卖卖牌。
钱斌他们可能已经猜到我知道了他们供奉阴牌的事情,见我什么都不说,索性也就不再遮掩,之后几次我去店里的时候,二楼都是烟雾缭绕,一股子檀香味道。
看着店里络绎不绝的客人,我决定不再纠结此事,也打消了上楼查看的念头,只在私下里提醒钱斌,如果他们供奉了什么阴物,那一定一定要遵守规矩,否则他之前养碌葛时遇到的那些破事儿早晚还得发生,到那时候我不一定还能帮得到他。
别看钱斌平时大喇喇的口无遮拦,可这次,他的口风真的守得很紧,即便我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你在说什么呀?”的无辜表情,演得惟妙惟肖,奥斯卡影帝他真是实至名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