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边只随侍着一个人，是位将长长的灰白相间的胡子和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老法师。

这位法师年纪虽大，却神完气足。他的面部轮廓和身型看起来都非常舒服，双目不时向外射出精光。与行将就木面容枯槁的皇帝陛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就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顾问，师席翁奇尔。

而能够受到这两位大人物一起在私密的皇帝寝宫秘密接见的人物，一定是具有极重要的地位的。

“客人”身姿挺拔、姿容秀美，虽然身着一件普通质地的亚麻袍子，但浑身隐隐透出流动着的光辉，宛若真神降临。

竟是“文德”。

“卿是从哪里得到那水晶球的？”

莱特五世看似随意地问道。

“从亡灵军将领的手中。”

“当时一定经历了非常艰难的战斗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因为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卿谦虚了。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

“陛下请问吧。”

“卿真的是圣者？”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请陛下问问奇尔师。”

于是莱特五世转头看向自己的顾问。

宫廷师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位先生的身体的确蕴含着纯正无比也强大无比的光明魔力。但是否到了所谓‘圣者’的级别。我也不能断定。”

果然，大多数的法师都是不信神话的。

但莱特五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卿为何没有选择查理，而是选择了皇室呢？”

“为了光明与正义。”

莱特五世点了点头：“卿的确是个圣人。”

“而且我必须做教皇才行。”

“哦？”老人目中精芒一闪，一点也没有传说中昏聩的样子：“卿想要做教皇？”

“不是我想要做教皇。而是我必须做教皇才行。我的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这样反反复复跟我说这一点。”

“谁的声音？”

“不知道。模模糊糊，忽近忽远，很少有很清楚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完全无法听清。但也许真的是神的声音也说不定。”

莱特五世忽然笑了笑，道：“我确定了，卿的确是圣者。”

“文德”作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陛下是如何确定的？”

“我可是皇帝。所以知道的总比别人多一点。”

莱特五世收敛了笑容。又问道：“卿觉得，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

“要么趁天下还没任何人知道教皇的罪行，跟他和解，两家继续联姻。要么趁他还没有警觉起来，马上集结高手奇袭教皇厅，逼他退位，或者干脆……”

“圣者”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他顿了顿，又道：“原本不管陛下选择哪种方法，我都会站在陛下的身后。但我必须做教皇才行，而且此法永绝后患。所以请陛下选择第二种方法。”

莱特五世笑了，毫不犹豫道：“好。请圣者届时展示神迹，向因被蒙蔽而从贼的普通教众展示谁才是父神真正的选择。”

“请尽管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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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夕阳西下。

夜月走出皇宫。

她一眼就望见抱膝坐在皇宫门前不远处的默。

小兽人此时正望着宫门前的两个一身红衣、外罩闪亮的胸铠、手持斧枪的卫士，呆呆出神。

她微笑着走到对方跟前，俯身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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