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对她是有些感情的,可也就只有那么一些,一旦激情淡化,那么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争吵,想要在这皇城继续活下去,活到彻底将仇人斩尽杀绝的那一日,她便应当有个太子妃的样子。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俞青芜失神之间,背后传来阿佩的声音。
她回过神,只见阿佩暗自朝她使眼色。
谢锦宴也察觉到了阿佩神色,他没理会,只摆了摆手,视若无睹道,“阿佩,你先下去吧。”
“是。”阿佩低低回了一声,那双狭长的眸子又看向俞青芜,示意她小心些。
想来阿佩是昨夜听着了他们争吵,生怕这会儿又吵起来。
俞青芜看着阿佩,心中不由一暖,笑道,“没事的阿佩,你且下去吧。”
闻言,阿佩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谢锦宴坐到桌前,倒了一碗热茶饮下,又朝着阿佩离去的方向望了望,调侃道,“师姐有些能耐啊,这才入宫不到三日便收了这么个忠仆。”
“不过是阿佩人好罢了。”俞青芜欠身坐下,淡淡的回他,叹息道,“阿佩虽和那萧玉墨同样是皇后娘娘宫中女官,却半分也没有架子,更不似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宫人们,料定了我不久以后便要丢了性命,一个个都给甩脸子,就连打扫也不尽心。”
“倘若不是阿佩训着他们,恐怕连膳食都要克扣。”
“克扣?师姐是轻易叫人欺负的人?你能容得下宫人克扣?”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便打断了她,俊秀的眉眼含着讥诮,食指轻轻指了指他脸上消散了大半的手掌印,哼哼道,“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闻言,俞青芜微微一顿。
那小扇一般的羽睫颤了颤,最后垂下眼帘,柔声回应,“昨夜,是臣妾太冲动了,臣妾愿领罚。”
话落,她便跪倒在了地上。
“师姐……”谢锦宴蹙了眉,看着女人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不禁狠狠一抽。
顿了顿,蹲身将她扶起来,又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口吻道,“昨夜,孤说话也的确太难听了些。”
“可那不是师姐你先骂人的吗?”
谢锦宴神情委屈,那般温顺的神态像极了许多年前躲在她怀中的小奶团子。
可是青芜明白,谢锦宴再也不是那个温顺可爱,抱着她喊师姐的七师弟了。
他是当朝储君,亦是未来的帝王。
苛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绝无可能的,甚至以后,待她无用时,或许他还会一脚将她踹开,有必要时,说不准能要了她的命。
眼神里掠过一抹苦笑,俞青芜没再说话,只轻柔的靠近他怀里,双手极温柔的抱住了男人的腰。
谢锦宴伸手揉了下她的发丝,又吻了吻那光洁的额头,最后抬起青芜略施妆容的绝艳面庞,抚着她的眉眼,轻声道,“昨夜哭了是不是?”
“没有,不过是浅眠睡不好罢了……”
“孤听见了……”俞青芜正要解释,谢锦宴又低低说了一句,垂下头,鼻尖在她额间顶了顶,柔声解释,“昨夜孤原本是要进去的,后来有些事就先走了,并非有意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