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锦宴这般一质问,高敏月似才反应过来,她浑身一震,脸一寸寸的变白,神情间极为慌乱。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方才的大义凛然,点点头,苦笑道,“对,是我,俞青芜出事就是我做的手脚!她那般的女子根本不配做你的太子妃!更不配做未来大魏皇后。”
“阿月,难听的话要孤说第二遍吗?”谢锦宴冷声打断了她,又递给婢女一个眼神。
等那婢女出去后,才又重新将目光落到高敏月身上,平静道,“阿月,孤知道你的心思,但在孤这里,只当你是妹妹而已,这句话,孤从你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同你说过吧?孤也不知道你是何时生出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的。今日孤再说一遍,你不会是孤的太子妃,即便没有阿芜,也不会是你……”
谢锦宴的口吻愈发温和,然而每个字却都是像是一把刀子,一点点将高敏月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剖开,捏碎……
高敏月紧咬着唇,眼眶更红了,不甘心的看着谢锦宴良久,哽咽道,“我……我不相信,师哥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小的时候你的确是说过只将我当做妹妹,可那日你分明抱了我……”
“阿月,那日我抱你,是因着高伯伯忌日,见你难过。”
“并无其他意思,你莫要误会。”谢锦宴沉声回了一句,见高敏月似乎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又补了一句道,“按说,你谋害皇嗣,理当问斩。但高伯伯于孤有恩,孤不忍心让高伯伯到了地下也无法安息。”
言外之意,他本想杀了她的,但看在她父亲的份儿上,便饶了她一命。
高敏月嘴唇微颤了下,似想到了什么,怔怔的望着谢锦宴,忽然发了笑,带着哭腔道,“师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对我的宽恕都是来自于我父亲,并非……并非在意我是么?”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但他的神色却已经默认了。
顿了下,又补充道,“阿月,孤很尊敬高伯伯,也很感激高伯伯,所以一直以来都对你纵容,如今想来,这或许并不是高伯伯愿意看到的。”
“所以,你走吧,永远别再回京都了,以后就当你我从未相识过。”
话落,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高敏月怔在原地,双目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谢锦宴的意思她怎会听不明白,他这是在告诉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她都没有什么感情,对她的关爱纵容皆是来源于对她父亲的感恩。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师哥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倘若他不喜欢她,从前又怎会那样百般维护她?尤其是当日她被俞青芜那贱人陷害同江明有了肌肤之亲之时,师哥简直恨不得杀了俞青芜,甚至险些一刀子捅死江明,他分明是在吃醋……
许是一时受不了刺激,高敏月下意识的欺骗自己。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暗了下来,忽然喊住了谢锦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道,“师哥,你既说从不喜欢我,当日我与江明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你为何那样大发雷霆,你难道不是因为吃醋?”
闻言,走到门口的男人步伐微微顿了下。
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然的又强调了一遍,“孤说过了,一切皆是看在高伯伯的份儿上。”
生硬赤-裸的回答,让高敏月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她一个趔趄,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望着谢锦宴片刻,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的问的问题。
“师哥,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当日我与俞青芜一同中毒,你为何会选择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