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本就一直想要除掉阿月,先前总归多少顾及些母子情,如今既是可以借着他人之手来逼死阿月,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余七愿做这个刽子手,母后便更乐意了。
如今父皇口谕下来,只怕想要将阿月送走着实是有些困难。
谢锦宴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大舅子虽不大会造成外戚专权的可能性,但却也并非逆来顺受的。
如今他这般,怕是想要置阿月于死地,好为他的妹妹出口恶气,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怕阿月卷土重来,故而想要彻底替他的妹妹铲除了这个敌手。
谢锦宴头疼极了,他咬牙看着余七片刻,索性直接质问他,“余内侍,你就一定要阿月死?”
余七见他如此直白,也不再拐弯抹角,只冷笑了声,一字一句,“奴不会让任何人伤及奴的妹妹。”
“可……可阿芜并无生命危险。”谢锦宴原想说出真相的,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了,只顿了顿,解释道,“原也是阿芜故意招惹了阿月,才得已惹出这档子事来,孤如今不过是想送阿月离开,余内侍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那该死的毒妇害他的妹妹流-产不说,还险些连命都折损进去,如今这太子却反过来道他妹妹的不是。
一时之间,余七胸中怒气更加翻涌,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蓦的抬起头,厉声反驳谢锦宴,“太子殿下!您可真够偏心的!你莫要以为奴不清楚那高氏的品行。”
“据奴所知,奴的妹妹先前可被她害过无数次,怎的?先前也是奴的妹妹招惹她不成?”
“您莫要以为奴看不出您那点儿心思,您无非就是想着,假意送高氏离开,待风头过去了,又将她接回来!您是储君,妻妾成群奴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是谁敢伤害阿芜,便是太子殿下你,奴也能要了性命!”
余七一双瑞凤眼不知何时变得猩红,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似乎要扑上去将谢锦宴生吞活剥了一般。
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他的声音又平和下来,面无表情道,“总之,奴不会让青芜受半点委屈……”
冷硬的一句话,包含着多年的隐忍和亲情。
谢锦宴负手站在亭子里,容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憋了许久,才无奈的蹦出几个字来,“余内侍,孤不会让阿芜受委屈。”
“是,阿芜是你的妹妹,可她也是孤的妻子,更是孤的师姐,孤与她的情意并不比你少。”
妻子?
哪个妻子会让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寡妇踩在头上?
这话,也就他那傻妹妹才会信。
余七怒瞪了谢锦宴一眼,当下就反驳,“这些鬼话诓诓我那傻妹妹还行,怎的?殿下是觉得奴也很好骗?”
傻妹妹?一个能反杀两个大汉,还让对方尸骨无存的女子,她傻?
谢锦宴有些无语……
“余内侍,孤觉得你大概对师姐有些误会……”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您过去一趟。”谢锦宴皱着眉头,正欲解释,远处冯渊忽然走了过来。
看了看谢锦宴,又看向余七,神色有些怪异道,“那个,荀嬷嬷来传话,说是……请余内侍一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