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千阳城府,比之外面的春色,张左耀的脸色却一点不阳光,他甚至气愤狠狠的拍打着身旁的桌子,满脸愤然的望着手里的书信,这信,便是半个月前,贾刚在营帐前握着的那一封,便是由那个三十上下的汉子方哲千辛万苦带到了陇州来:“妈的,这些畜生,尽然制造无人区,和小鬼子差求不多!真他娘的!”
算算时间,贾刚那头定然已经同契丹人干上了,不过或许怕信送不到陇州,贾刚对于自己的作战计划只字未提,他前面只讲了讲以前的经历,在后面则是详细的描述了北虏在绳池犯下的罪恶,最后表示了一下决心,定然和契丹人周旋到底!
张左耀知道贾刚为何想到写信函通报给自己,尽管贾刚在信中没有提及私事,张左耀却看出了贾刚在看到了太多的离别和生死后,尤为思念亲人,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要照顾好他的家人。
“好!太好了!”同样是看信,白波在读完贾刚的信后,确实轰然叫好,这让张左耀心里没来由的一跳!还好,白波随即像是解释缘由般问了张左耀一个问题:“都使,你看到二豹前些日子传来的康福的军力调动消息,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何如此吗?”
“你是说?”听了白波的话,张左耀这才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起来思考,渐渐地,他似乎抓住了什么,慌忙起身来到了营帐中的沙盘前。白波也跟着动起来,紧紧跟着张作耀。
“这儿……!还有这里!”
“嗯,对了,还有这里!”
于是,在焦急与兴奋中,张左耀和白波在沙盘上指指点点,贾刚距离他们太远,弄到消息实在太难,但雄武军有大量的人手监视着康福,而此刻,似乎康福的动作加上贾刚的书信,似乎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河中地区战局。
所谓关心则乱,比起那些尚未蒙面的流民,张左耀心里上更在乎精神可贵的贾刚,而忽略了流民军在东线作战对蜀北秦陇战区所带来的影响。就在前日,二豹递上来军报,说是康福奇怪的抽调了崎阳太和关的一支守备军东去,又紧急下令崎州各军戒严,侦骑四出,更让人迷惑的是,从观察的情况看,最近非但康福自己十分小心,一副大战来临的摸样,他还四处联络周边各军,说什么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他各州县都传出了备战的消息。现在看,原因就在东线贾刚哪里!但是,也或许,不止这个缘由!
蜀明德三年(935)正月十八!一个爆炸性消息终于传到了蜀地。北唐皇帝死了,**于洛阳城玄武楼,与其共赴黄泉的,还有北唐曹太后、刘皇后、雍王重美及宋审虔……
同时,还有一个消息也让人产生不小震撼,那就是起初默默无闻的邠州起义军战绛州,突绳池,跟南下的契丹人对着干却越战越勇,现如今他们已然成了横在西京长安与东京洛阳中间的一根鱼刺,叫人好不惊愕!
还有一个消息,也或许受了贾刚刺激,也或许早有预谋,流民军曾经呆过的同州爆大规模动乱,节度使杨汉宾被杀,河中地区(西安以东)顿时乱了!
还有一个消息,成德节度使董温琪被契丹人扣押,其手下牙内都虞侯平山秘琼尽寻得此机会夺了成德节度府军权,自称留后,董温琪有的属下不服,叛的叛,逃的逃,北面镇州(石家庄)也乱了!
北唐残喘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了结了,只是,这石敬瑭为契丹所立,当真这么稳妥?不,虽然身处乱世,面对实力强大的晋军,或许鄙夷唾骂者少,却心有不甘者多!在南方,安远节度使名叫卢文进,听闻石敬瑭为契丹所立,诏令全镇军他是绝不受契丹统辖的,各镇戍主将是否还受命于他,望告之,他好决断是否留任安州(湖北安陆)!卢文进素在北唐南面有威名,消息一出,南方几个节度府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抉择。
更多的消息传到了蜀地,总之,中原比之晋唐相争时,乱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