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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宫门落了锁,只要不是边关急报,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宫门。
完颜煦早朝时候才接到沐王爷自尽的消息,当即停了朝议,带领众大臣往沐王府赶去。
整个沐王府一片素白,到处都是新挂上去的白绫围幔。
府里的人白麻孝服,男去冠缨女去饰物,素帐低垂哀乐泣,王妃和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声呜呜咽咽地传了出来。
一见皇上亲临灵堂,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上,”王妃哭得泣不成声,“求皇上为臣妇做主,呜呜呜,王爷他死的好冤枉,呜呜呜,他是被人污蔑死的啊,呜呜呜。”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高举递给皇上。
这是沐王爷死前写给她的,信里那种浓浓的哀痛到现在都在她的心里驱散不净。
她知道王爷的心里压着事,绑架大齐小公主惹来兵祸,儿子被大齐人押在军营受尽折磨,这些事情像磨盘一个接一个压在王爷身上,没想到一不留神能把人给压死。
都是那帮无事生非的老臣,要不是他们逼迫,不给王爷喘息的机会,王爷何至于心绪郁结,走投无路去寻了短见?
泪眼滂沱中,她恨恨地盯着跟在皇上身后那些假仁假义的老臣,牙齿咬得吱吱响。
恨了半天,她突然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王爷死了,儿子都不能在身边守灵,当年风光无限的沐王爷,身后事竟如此凄惶,呜呜呜,王爷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沐王妃的哭声尖锐高亢,吵得人脑瓜子疼。
朝臣们皱着眉头,到灵前上了一炷香。
刚退出灵堂,就被空中飘下的瓜子皮砸到了脑门。
噗。
噗噗。
两只黑色的大丑鸟,正好整以暇地趴在灵堂上面,绿豆大的眼睛滴溜咕噜到处转。
看到有人抬头找瓜子皮的出处,这两只鸟还好心抬起翅膀,大嘴一张,呱呱直叫道,“这里这里,是你鸟爷爷扔的,在这里,嘿,嘿。往哪儿找呢?瞧你那傻缺样。”
“哈哈,傻缺,来的人都是傻缺。”
咔嚓。
一颗瓜子被叼到嘴里,眨眼间嗑破,核留下,皮吐出来,掉在地上。
众人这才发觉,脚下到处都是瓜子皮,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将瓜子皮踩到积雪里,看上去脏的不成样子。
“这……这是,它们还会说人话?”有人头一次见到,忍不住惊呼道。
“是八哥吧?”
“八哥也没有这么会说话的,一般只会简单说几个字而已。”
“难道是受过训化的?”
吊唁的人站在灵堂,对着两只大黑鸟议论纷纷,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庄重。
被人议论的多多和少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屑地睨着众人,真是哪哪都看不上。
“你发没发现,北狄这边的人脑子都不太灵光。”
“对对,我早就发现了。”
“我猜着啊,八成是这里太冷,他们的脑袋瓜都被冻坏了,所以用起来不那么利索。”
“啧啧,难怪只知道绑架,打劫,要不就是骗人。”
“呸,真让鸟爷我看不上,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