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主已经崩溃了。
先是半夜鬼叫,惊魂未定,接着是鬼火,最后大白天井水都结冰,还有一个血红的死字在冰面上,这给张财主一个极大的冲击。
大白天也作祟,真是“冤气冲天”了,这些已经超出张财主的理解范围,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所有人连滚带爬冲出了宅子,在走出宅门的那一刻,张财主发誓再也不回这里。
在未知的死亡面前,什么倔强、原则都可以抛在一边,钱银固然重要,可要是命都没有了,就是再多钱银也是白搭。
于是,在孙财主的强烈请求下,虞进和他进行了一次友好的、真诚的商谈,最后,城西那处宅子作价六百两卖给虞进,里面的家私等物张财主也大方地表示不要,权作赠品,当然,虞进也识趣地表示,祭祀时会给张财主多说好话。
当天就县衙办了交割手续。
六天,仅仅用了六天,城西老宅的契约就到了,距虞过承诺半个月能赎回的一半期限也没有到,而那价钱也比刚开始出的二千两便宜了一大半,拿到地契,虞进感到整个人轻松了一大半。
古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张财主并没有虞进想像中那么坚强,只是放了三个杀招,便乖乖地投降,这让虞进都没什么成就感。
还有后手没放出呢。
“进儿,这,这是老宅的地契?”虞林氏看到那一纸地契时,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虞进重重地点点头道:“是咱家老宅的地契,娘,那宅子我们赎回来了。”
“好,好,赎回来了就好。”虞林氏高兴地说。
咦,这怎么一回事?老娘笑得有些牵强,而老妹虞雨更是坐一边,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虞进一脸好奇地说:“小雨,我们要换大房子,我们小时候住的那个大房子,最近又能翻新了,又大又漂亮,你不高兴?”
“好是好,可是,可是那宅子有些不干净,现在全县城的人都知哪儿闹鬼了,闹得挺凶,晚上有鬼火,大白天那井水还结冰,这,这得多大的怨气,三婶说哪宅子是什么养阴地,说不定还是地狱鬼门什么的,可吓人了,哥,我,我有点怕。”虞雨一脸害怕地说道。
虞林氏抱着虞雨说:“好了,没事的,我们,暂时住在这里好了。”
一旁的虞进听到,有点苦笑不得,为了让张财主把宅子卖给自己,自己用了一些小手段,把他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整个余姚都让自己给骗了,没想到连家里人都吓得不轻,这绝对是一个失误。
把真相公布,只怕她们不相信,老娘肯定要数落自己不务正业,也有损自己在小妹眼中的光辉形象,算了,还是用“发梦”这一招。
“娘,你不用怕,昨晚爹给我托梦,说那姓张的不地道,就要给他一个教训,那是爹在天之灵帮咱们呢,要不然,这事怎么这么巧?爹和大哥肯定不会害咱们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虞林氏一脸紧张地说:“你真的梦到你爹?”
虞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是梦到了,要是那宅子真的不能住,孩儿也不会买下了。”
“这个死鬼,总算有些良心。”虞林氏眼圈一红,说话间,脸上早已是泪花点点。
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看到老娘伤心,虞雨马上拖着虞林氏的手说:“娘,没事的,爹爹和大哥会保佑我们的。”
“是啊,娘,不会有事的。”虞进最见不得这种忧伤的的场面,闻言连忙安慰道:“娘,快要搬新宅子了,高高兴兴才是,现在地契到手,我们择个吉日搬进去吧。”
“好,好”听到搬回老宅,虞林氏高兴地说:“明天去南华观找清风道长择个吉日,余姚的大户人家进宅都找他,清风道长长期住在南华观,不会使坏,不像一些游方道士,有的心肠坏,故意使坏害人。”
顿了一下,虞林氏小声地说:“进儿,搬家时,我们再请法华大师做一场法事好不好,虽说是贵一点,可不能让你爹和你哥在下面受苦,也算是求个平安,你看怎么样?”
这是,待遇见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