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比一句吼得声音大,一句比一句歇斯底里,秦笑渊渐渐站了起来,最后一跺地板,转身就扑进柳陆云怀里哭得极度伤心:“婆婆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蓝裙少女被这家庭伦理苦情连珠炮直接给轰得一脸懵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小知上前轻轻拍着秦笑渊的背以示安慰,非常配合地揉了揉眼睛。
没给她什么缓过来的机会,柳陆云趁这势头,也接着哭了起来:“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这苦命儿媳了,她独自带孩子这么些年,身体已经这样了,若是没了,孩子要怎么办啊!”
蓝裙少女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又回头看了一眼布袍男人。
不料,这时,余桐竟突然拿起茶杯就摔成碎片,声响让几个看这场景看呆了的侍卫都眉头沉下,握住了剑柄,蓝裙少女也迅速回过头来。
敬岚顿时一毛,心想这家伙要干什么?!让秦笑渊继续演悲情戏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余桐竟然在蓝裙少女瞬间紧皱的眉头之下,“砰”一声跪下了:“大人!堂兄待我恩重如山,离开之前曾托我代为照看妻女,若是今日让嫂嫂失了清白,我有何颜面见他?!”
说完便从地上捡起了一片碎瓷片就压在颈上:“只能以死谢罪!”
蓝裙少女眉头明显一抖,脸上已经出现了对三观的质疑神色。
一个余桐还不算完,好像被这气氛感染了,就连步竹也站在原地哭了起来,含含糊糊说道:“大人你放过堂嫂好不好,竹子不要大哥死呜呜呜……”
敬岚拼命克制着自己面部表情的变化,内心已经是情绪汹涌。
太牛了!
太不要脸了!
太羞耻了!!!
这群人简直是天生的戏精!
去落枫阁待一待能让它世界闻名的那种天赋!
演的连他都快绷不住地真!
这一个接一个地,换谁受得了啊?!
“清白…”蓝裙少女眼睛已经瞪得像金鱼,眉头紧紧扭着,不停挥着手:“我!不是……”
“他当真这么说?!”
秦笑渊哪里肯罢休,骤然打断了蓝裙少女,一把抓住了余桐的肩膀,低头抱着行囊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我一直爱着他,苍天会开眼让他回头的!”
蓝裙少女手足无措得张了张嘴,眼神都混乱了起来,气得一跺地板,已然形象全无,叉着腰就斥道:“我去!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脑子让驴踢了?!”
“就算他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永远是我夫君!!”
秦笑渊立刻抬头,顺着少女的话继续声情并茂地边说边摸了摸行囊里,竟然小心翼翼双手捧出了一条鱼!!
还是一条已经变质腐烂的鱼!!
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出其不意的一手,直接连同自己人都震住了,只见她把鱼往已经脸色发青的蓝裙少女眼前一送:“也不枉费我从洛流城带了他最爱吃的鱼!”
蓝裙少女登时一僵:“鱼…洛流……”
“呀!!恶心死了!!你给我拿开啊啊啊啊啊!!!!”
瞬间爆发的尖叫声都要将敬岚的耳膜穿破,蓝裙少女转身就飞一样跑了出去,侍卫都极度尴尬地退后了一步,看看蓝裙少女的方向,又看看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得已才犹豫着看向了布袍男人,空气里的气氛,似乎也顺着侍卫目光的转换而沉了下去。
斗笠遮掩之下,看不到布袍男人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一和他对上视线,敬岚又感受到那种极具威慑力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
布袍男人盯着敬岚看了一阵,最终收回目光,将那两人手中白布取过,在空气里猛地一抖。
一整张白布竟然都像被染上油污一样,变得肮脏无比。
布袍男人又把几人全都打量了一遍,这才缓缓转身,低沉地嗓音传出:“走,那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
侍卫全都行了一礼,才替几人把房间门重新关了起来。
整个房间的人姿势全都没有什么变化,直到确认他们已经走远,秦笑渊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悠悠哉哉站起来把行李包装和鱼一同往窗外一丢,轻笑着,瑚鸦道:“诶呀,真好玩~”
只听得窗外“啪叽”一声,有鱼摔碎的声音。
众人内心抽搐了好一阵,庞威才忍不住开口:“卧槽……你他娘的,牛逼啊……”
珞琅几乎是瞪圆了眼睛瞧着几人,突然双手合十瞬间低头:“大佬!膜拜各位大佬!!”
见他这模样,郑渝都忍不住扶额笑了出来:“行路人诸位,今日当真为郑某开了眼界!”
“啧啧啧。”柳陆云咋着嘴摇头,退后了一大步,冷眼瞧着秦笑渊:“太恶心了!你别靠近我!居然从洛流城就带鱼……”
秦笑渊把沾满腐臭的手套摘下就扔了出去,里边竟然还有一层干净的手套,显然早有准备。
悠然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瑚鸦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傻?这鱼当然是刚刚弄来的。”
余桐脚一转就盘坐在地,手里抛着碎瓷片,饶有兴致:“刚刚美人儿还能去海边现抓一条?!”
“得了吧你。”秦笑渊一摊手,瑚鸦道:“我只是去老板那里捞的,用了点小手段,让它提前腐坏了而已。”
“不过,你这配合的,以死谢罪哈哈哈哈哈。”
秦笑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地,瑚鸦不停发出嘶哑的笑声。
余桐可怜兮兮看着众人,一双桃花眼中波纹流转:“我这不是为了美人儿你不被发现吗?美人儿你那才叫一个厉害,一条村的邻里都快被吸引过来了。”
敬岚眉头抽搐着,心想为个屁的不被发现,你明明演的享受死了。
懒得理会这相互吹捧的二人,敬岚赶紧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还是快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吧,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切,你小子就没点儿娱乐精神。”余桐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剑袍上的灰尘,看向窗外目光微凝,露出了极度张扬的笑容:
“接下来,他们就是给我们带路的信标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