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响了门环,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一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青年探了身子出来,很是疑惑地上下打量林渊,“您是?”
林渊也有些疑惑这位是谁,拱手道:“在下林渊,拜见先生。”
长的颇为俊俏的青年咦了声,上下打量道:“你就是滞留了三届都不能毕业的那个林渊?”
林渊微笑点头,问:“你是?”
话刚出口,里面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微儿,拦门喋喋不休,何其无礼。来客是谁?”
青年赶紧打开了门,回头道:“娘,是林渊。”之后伸手请进。
林渊对里面妇人的声音不陌生,入门后见到一个白净圆脸的素雅妇人,正是总教沈立当的夫人牧雪,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沈夫人。”
牧雪上下打量一番,盈盈笑语:“还真是林渊来了,前些日子立当还提到你,说你应考的毕业限期将至,还不见来,怕是不会回来了呢。”
林渊客气道:“不敢。”
青年笑着插了一嘴,“爹带过的学生太多,能让我娘记住的也不多,林师兄可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牧雪立时瞪他一眼,“休得无礼!”
青年赶紧收了嬉笑。
“这是?”林渊大概猜到了这位是什么人,不敢确认。
牧雪抬一手略扶了扶额头,“儿子,名沈微,微尘的微,刚过三十,你没见过,管教不当,甚是无礼,让你见笑了。”
林渊恍然大悟,这倒也是,他离开灵山四十多年,这位才三十来岁,肯定是没见过。
当年还以为这两夫妻不想生养,不知为何动了生娃的心思,当即与沈微客套见礼,之后又凭空取出了一只礼包,双手奉给牧雪,“沈夫人,一点小小心意拜献先生。”
牧雪摇头,“你老师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林渊:“自是知道,这是从家乡不阙城带来的一些特产,不是贵重东西。”
牧雪笑着接了,回头又对儿子喝斥道:“还不快去静室请你爹出来。”
是个天生温柔似水的人,说话一贯轻言细语,连喝斥的话里都听不出半分的火性。
青年立刻快步而去。
女主人请了客人在正厅落座,并亲自奉茶,客人起身连连谢过。
一般也少有学员往这里跑,不然这位女主人还真是忙不过来,毕竟灵山学员太多。
沈立当是总教,负责所属那届的管理,基本上不会亲自教学,教学的事有下面的老师,所以学生一般有事都直接找老师,很少有找总教的,林渊算是个特殊的。
没办法,以前经常把林渊给招来训斥,一来二往的,林渊算是熟门熟路的熟客了。
没多久,宽袍大袖浓眉大眼一脸严肃的沈立当出现了,林渊赶紧起身拜见,“先生。”
“唉!”一见他,沈立当便是一声情不自禁的长叹,忍不住的颇为头疼的样子。
不头疼都不行,被招进灵山的学员,三届不能毕业的不是没有,可他手上是头回遇上。身为总教,一届届的学员,学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下面的老师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位林姓学员却始终还在,可谓占着茅坑不拉屎。
灵山创立开始,一届届发展起来,形成了十位总教的规格,也形成了十轮的梯次。
灵山每十年招生一次,每位学员在灵山修行百年,满百年便进行毕业大考,十轮下来基本上就是十年一次大考。
这位林姓学员满百年考核未能过关,之后的两百年可谓跟着其它届的考了二十次,后届的每次毕业大考,林渊都插队参与一次,总之皆未能过关。
他这一过不了关,当年负责招收的总教就要负责,要继续留在他手上,这已经是跟到了第四届,滞留了三届。
每次的招收名额有限,这位留了三届,就意味着每届都要占一个招收名额,也不知害了谁,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可谓见一次叹一次,林渊对这没了脾气的叹息都快听出了老茧。
早先见了还会怒斥,后来见考了五六七八次后都过不了关,便只剩下叹气了,就差说出当年怎么招收进这么个东西?
沈立当抬了抬手,示意免礼,坐下后,问:“准备归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