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那一天雨纷纷。

雨点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像珠帘儿的碰撞,绞地青一的心里痒痒的。

那是一种慌乱无措的说不出话的酸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对于未来,未知的恐惧。

一旁的罗贯咽下手里的半个包子,将油腻的手搭在青一的肩上蹭了蹭。

青一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放心,感激地点了点头。

“时辰到了。”罗贯的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昨晚也没睡好。

“嗯。”

青一深呼一口气,戴上了斗笠,与罗贯一同出了客栈,消失在了雾蒙蒙的春雨中。

……

“环儿!环儿!罗妈是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夫人,今日送菜的小张没有来,府上的食材又快没了,罗妈等不到人,就带着两个家丁出门了。”

“那她出去多久了?”

“好像有两个多时辰了,怪了,怎的罗妈还没有回来?”

“哎,我还想要她去给旭儿送点衣物过去,最近天气又冷了。”

“嘻嘻,夫人放心吧,少爷在学府一定是出类拔萃,肯定能照护好自己的。”

“你这小丫头,就会说些好话。旭儿还这么小,我可放不下心。”

“夫人,要不我去送吧。”

“行吗?紫丹学府毕竟在山上,这还下着雨呢,你身子骨又不好。还是等罗妈回来吧,她毕竟是修行者。”

“谢谢夫人关心,环儿没事的,我可以叫王进陪着我去。”

“真乖。我记得,这个王进还算是个勤恳的人,环儿觉得呢?”

“夫人您说什么呢?环儿能陪在您身边已经很满足了。”

“你个小丫头以为我看不出来啊,等老爷下次回府,我就给他说说你的事。”

“呜,谢……谢夫人。”

“好了好了,别哭,快把这几件厚衣服给旭儿送去,他要是在山上受了风寒,我可不饶你。”

“知道知道,夫人最好了。”

门开了,环儿小心翼翼地出来关好门,捧着红扑扑的小脸去了西院。

“方总管,夫人要我带着王进一起去给少爷送衣物。”

“王进!听到没?快去,你要是让环儿受了惊,就别回来了。”

西院顿时笑开了锅,王进慌忙地跟人换了岗位,在众人的羡慕中陪着脸红的环儿逃跑似的出了府。

“笑什么笑?”方总管环视了四周,“你们不用羡慕,老爷夫人带我们不薄,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做事,还能亏了你们?”

“遵令!”

……

这片土地上,有一个霸主,它叫武朝。

武朝建国三百七十年,都城长安也是三百七十岁。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这句诗写的是长安的一条街。

这条街的历史很古老,有人说比武朝的岁数还要大。

全天下都知道长安的这条街,因为这条街上住着十七户,不只是长安的十七户,是武朝的十七户。

但这十七户最近有了变动。

第四户是神风上将军府上,随着老将军的最后一个儿子战死在战场上,整个府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老将军将府上的下人都辞退了,只留了一个马夫。

院子里有一方池塘,也许是还在春天,池子里只开了一朵荷花,孤零零的,被雨打的遍体鳞伤,却仍旧撑着身子,顽强地立在那里。

老将军坐在屋檐下,看着雨中的那只荷花,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冷意。

“老刘,给我加件衣服。”

“哎。今儿确实有些冷。”

“变天了啊。”老将军搓着手里的两颗核桃,叹了一口气,“长安十七户,好一个威风的面子。可这里子却是要烂了。等我死的时候换一户,这没问题。但老萧凭什么要被赶走?就因为外面的生意垮了台?”

“没有这十七户,会有这武朝?新皇登基还没多久,底子不稳,我不怪他。可这其他的十几户就这么冷眼看着?”

刘马夫刚把一件厚实的披风遮在老将军的身上,听着将军的话语,一时无言。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都快死的人了,还怕说出来得罪人?”

“说实话,我觉得只是看着也还行,毕竟没背后捅刀子不是?”

“哼!所以我说这里子是全烂了。老人们留下的精神被这群王八羔子败得一干二净。”

“这说不定就是上面那位想看到的。”

老将军惊讶地看了一眼马夫,马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老刘,你跟我说说,萧家他们得罪的那把剑真有这么厉害?”

“很厉害,萧家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比你还厉害?”

“不知道。”马夫这次想了一会儿,挠了挠自己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也许打不过吧。

将军一听这话再也没了兴趣,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风刮得很冷,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物。

“老萧走后,谁搬进来啊?”

“听说是姓洛的。”

“哦。”

院子里两个老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雨声中,那朵荷花终究是没能挨过这场雾雨的敲打,散落在了一池春水中。

……

方府今天有点冷清。

兴许是雨越下越大,导致方府周边的屋棚都是大门紧闭,没有生息。

青一在街道上站了很久了,雨水已经将他打透。

他想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但他看着身边的罗贯,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时,雨声中有了声音传来。

一辆马车从大雨里驶来,车轮从青石板上滚过,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王进停下来了马车,看着挡在街上的两个人。

环儿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怎么停来下了啊?王进。”

“没事,你别出来。有点问题,我处理下就好。”

王进戴上斗笠,跳下了马车。

他的手握在了剑柄上,紧张地注视着两人。

王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不是修行者。但他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动手吧。”罗贯转过头,看向了青一。

“哦。”青一低下了头,他有点羞愧去看王进的脸。

环儿坐在马车里,只听见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声。

“王进?”

“王进?”

她叫到,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抱紧了包裹,那是要给少爷送去的衣物。

车厢的窗帘突然被掀开了。

风雨落了进来。

环儿以为是王进,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们是谁?王进呢?王进呢?”

青一为难地望向罗贯。

罗贯摇了摇头。

“对不起。”

青一对环儿说道。

而后他亮出了手里的短刃。

长安的排水系统一直很好,雨水顺着坡度,在青石板上流淌,冲刷着一片片的血迹。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罗贯看着青一蹲在地上,冲洗着短刃上的血。

“第几个了?”他问青一。

“第四个了。早上的两个加上现在这两个。”

“那就还剩二十六个。”

“是的。”

“方力已经死了,等学府那边得手,我们就上。”

“好的。”

“记住,放走一个你和我就都死定了。”

“我懂得的,贯哥。”

青一站了起来,将短刃放进袖里,觉得今晚大概又要失眠了。

……

长安很大,是全天下最大的城市。

长安北边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学府,名紫丹。

每当到了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就开满了紫色的鲜花。

这里风景很美,这里的教学也很好。

所以长安的达官贵人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

六岁入校进修,十二岁出校考核。

每年长安都会举行一次文试和武试,前者能够步入武朝的制度,成为一名达官贵人。后者则是全天下修行者的入门槛。

所以紫丹学府虽然是只是一座教导童生的学府,但里面的教师不是笔底生花的大文人就是功力深厚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