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这算是除魔卫道，”凌霄微微一笑，突然正色道，“你三天前便是找我了吗？还有那天晚上三更半夜的，你去干什么了？害的我还要留字给你。”

韩媚儿的俏脸突然闪过一丝黯然，幽幽地道：“带走你的人是飘凤吧？”

“是的，她现在是我的师娘了，你却如何认识的？”

“我当然认识，那天晚上就是你这个好师娘把我给吓跑的。”韩媚儿秀眉微蹙，一改往日欢颜，“当时我在修炼，灵识大开，察觉到一丝强大的气息正向那小镇笼罩而来，我便窥探了一番，果然有一道绿芒疾速飞掠而来，隐隐显现出了碧玉簪的形状，本姑娘只好逃之夭夭了。”

“师娘的脾气虽然因往事而变得乖张偏执一些，但人还是很好的，你怕她作甚？”凌霄感到很好奇，“莫非你们修魔之人都怕佛道中人吗？”

“佛道历来自称正道，与邪魔妖鬼势不两立，不妨告诉你，我便是五大魔门之一的魅惑门弟子。”

“魅惑门？”凌霄大吃一惊，一张嘴竟然就那么半开着僵硬在了那里。

韩媚儿微微一笑道：“难道你忘记我们初次见面，我要利用你的焚天真火对付玄蛇老祖的时候，曾经以魅惑之术扰你心神吗？我倒没想到你的神魂还算强大，竟然能抵挡我一成的魅惑**。”

凌霄还是一脸肃然地盯着韩媚儿，却是不说一句话，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自古正邪不两立，但何为正？又何为邪？只是有了个名门正派的身份便是正，有个魔门妖鬼的称谓便是邪？那道貌岸然却阴狠深沉的端阳侯又算什么？那阴险恶毒的荣夫人又算什么？官场之中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为了一己之私无所不用其极，又算什么？

“凌大哥，你怎么了？”韩媚儿瞪着水灵灵的美眸，歪着脑袋问道，“莫非我说错话了吗？”

“不是，”凌霄微皱着眉头道，“我觉得正邪与否在于心，想那钟馗恶鬼是何等凶恶？但他却被人敬若天神，便是由于他专抓害人的恶鬼来吃。同样是恶鬼之身，为何可定为一正一邪，一善一恶？便是因为心念观点不同。”

“咯咯……你又发起呆子气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正邪，有的只是私欲、需求，成王败寇、弱肉强食，”韩媚儿见凌霄神情黯然，便语笑嫣然地道，“又跟飞禽走兽有什么区别呢？”

“飞禽走兽、万物生灵不也是有害虫和益虫之分吗？”

“那你倒说说，何为害虫？何为益虫？”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凌霄微微一笑道，“这正邪本就是以统治者或世间主流的利益而论的，诸如蚊蝇之类，对人有害，便被认定为害虫了，而对人有益的便是益虫，其实，它们都是万物生灵中的一份子，又有何分别？

相对而言，人类高高在上，对万物生灵可以理直气壮的宰杀屠戮，如此说来人类更是万物之害了，也罢，纵然是改朝换代，也大有成王败寇之论。”

“咯咯……看来你也不那么呆，”韩媚儿媚然一笑，浓深的夜色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灵秀与妩媚，“那你倒说说看，我是正是邪呢？”

“呵呵，你却两者都不是，”凌霄负手而立，微笑道，“书中有云：天地和合，幻化二气。一曰：正气。二曰：邪气。此二气相互对立，各不相让。正气者，秉天地浩然刚正太阳之气；邪气者，受天地阴霾乖淫太阴之气。然而天地之间除此二气之外，又有一种混沌阴阳未辩之气，是谓钟灵之秀气也……”

“你又开始背书了。”韩媚儿一见到凌霄的这幅模样便忍不住要笑，“咯咯……什么时候去应科考啊？”

“因此在我心中，还是有正邪之分的，正所谓正邪二气，皆存天地之间，往古今来，不曾间断。”凌霄没有理会韩媚儿的打趣，“起码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无辜之人便是邪恶，听闻你们妖魔鬼道，经常滥杀无辜，夺取生人魂魄、吸食生人鲜血来祭炼魔功，这断然是邪恶的。”

“如你所说，那我们魅惑门倒算不上邪恶，”韩媚儿妙目流转，“一万年前，本没有**门和魅惑门，只有一个大道修女门，当时祖师坐下有两大弟子，始终意见相左，待得祖师飞升成魔之后，两个弟子的分歧与矛盾也越来越激烈，终于导致分裂。

其一以男女双修阴阳互补为主，便是那**门，而我魅惑老祖却是以迷惑人心、伤人神魂为主，便成立了魅惑门。

我师父也本是两姐妹，本同在魅惑门中静修，后来花后师叔耐不住寂寞，便去了**门，如今已成了**门门主，曾经害死了玄天宗的万无涯，乃是你师娘的死仇，你想想，若是那飘凤真人见到了我，我还能好得了吗？”

“这也是你昨天前去找我，却不敢上山的缘由？”

“当然了！”韩媚儿很干脆地应道，“本姑娘能自寻死路吗？我当时找了一樵夫，让他前去帮我送信，等那樵夫回来取银两之时，却说你已下山寻我了，可是这些天来，修罗道一干人正在到处打探咱们的下落呢，倘若你落入他们手中，那还得了？我便一路返回，见到那讯号之后，更是了然于胸了，便一路赶了过来。”

“果然如此，”凌霄微皱着眉头道，“这场赌博，我赢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