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的长发露出了女子纤细的脖颈,每一个步伐每一次颔首轻笑都仿佛电影场景般完美无瑕。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五月都如同一幅精美的肖像。此刻,她身上没有了半分属于军人的冷酷、也不见了“穹顶复仇女神”的佞狂。无论是带起一串铃声的披肩扬起的弧度、还是随着步伐仿佛青莲般一路绽放的裙摆,在这一刻都为五月的优雅美丽而甘做陪衬。
唯一彰显着巨大存在感的,就只剩下身边束着银发、一身高调白色礼服的英俊副官。
“小五月你不喜欢喝酒,喝苹果汁吧。”
楼兰递给她一支精致的高脚杯,然后手自然而然地圈到她背后下滑到腰部。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与五月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十分绅士地将右手悬浮在她后腰处一公分多的位置。
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绅士礼仪。
“你也不喝酒的么?”五月看着他左手内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琥珀色液体挑起了眉头。
“不喝。怕明早变回幼年体会有副作用。”
后者轻笑着摇头。或许是灯光的缘故,这一刻的楼兰从银发到赤瞳都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显得无比温馨美好。
五月垂下眼帘,观察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
如此放肆地打量一名异性,可不是一名合格淑女该有的举动。
虽然她平日里和淑女这个词怎么都不搭边,但今晚难得地盛装出席,五月还是希望能够配得上这身打扮。
而且……
年轻的少尉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她怕再继续看着楼兰,自己脑袋里会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来。
她当然知道楼兰和昆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事实上,即便知道对方吸收了导师的记忆和一部分情感,五月仍然完全生不出把自己的副官当成昆仑替代品的念头。
可越是这样,便越难以解释她一次又一次为楼兰而悸动的心。
若不是移情效果,那不就是……
年轻的少尉维持着优雅的站姿,捏着高脚杯一个人出神。
这时周围却忽然响起窃窃私语。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有人提到楼兰,而一直充当背景音的钢琴演奏声也停了下来。
五月心中升起古怪的预感。她抬头看向摆放着黑色三角钢琴的表演台,才发现原本坐在那里身穿白色拖地长裙的演奏者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舞台角落不起眼的布景。
对着众人深鞠一躬,现在刚刚落座的人,变成了自己帅得惊天地泣鬼神身穿白色演奏家礼服的副官。
新上任的少尉顿时觉得自己产生了即视感:好像几天之前,自己还带着恶作剧的心想着给他报个辅导班以后风度翩翩地上台演奏?
啪啪啪地打脸呢这是……o(s□t)o
五月暗暗哼了一声,结果毫无准备地与楼兰四目相对。
那样……深邃的赤红的瞳孔。
同一时刻,钢琴的旋律响了起来。
那是哀婉紧凑、仿佛被人急促催赶着星夜兼程般的乐曲;是迷茫的求助、也是无可奈何的自嘲;是杜鹃的泣血悲鸣、也是爱而不得的荆棘鸟垂死的挽歌。
和优美的华尔兹不同,这雷雨磅礴的乐曲不适合舞蹈。
这是炫技,也是倾诉。楼兰的表演只能被仰望、赞叹、崇敬――这个家伙,即便是在控诉着什么,也仍然如此高高在上。
高等生物的自尊心么?
五月站在这狂风骤雨之中,只想要无奈地问一句:她到底是把楼兰怎么着了啊?o(s□t)o<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