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谢芸静问道:“爷爷,这次你要去哪里啊?”
谢严道:“哦,去一趟李相公府上,好久没有和李相公下棋了,有些技痒啊……呵呵!”
“李相公啊……”谢芸静撇嘴说了一句,顿时没什么兴趣了,只好当作是陪谢严一趟了。
李园,后院凉亭内,李准和萧莫拉起了家常,然后又说到山东的局势上面。
看了萧莫一眼,李准有意无意地说道:“子衡,听说你在庐州,曾经和白莲教交过手,还让他们败走慎县,成了丧家之犬,不知道子衡对山东那边这么看?”
来了!萧莫心里一震,赶紧坐正了身子,说道:“学生每日在家服侍老母,连读书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只怕大人的问话,学生是答不上来了!”
不咸不淡,不卑不亢,萧莫一脸从容的语气,化解了李准这一次试探。
李准皱了皱眉头,看来萧莫一副不关心山东局势的样子,其实李准知道,萧莫这是在做样子给自己看,表明他不想参合到对付白莲教的事情当中去。
本来嘛,以李准的身份,能找萧莫问策,这就说明了李准是有意让萧莫来帮助自己的,朝廷要起复李准,李准自己当然也是清楚的了,但是李准也知道,皇上不可能一下就恢复自己以前的职位,只能先给自己一个山东经略使类似的身份,先把白莲教扫平了,再调回京城。
既然要对付白莲教,李准当然是希望萧莫能帮他一把了。
偏偏现在的萧莫似乎根本无心朝堂之事,李准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萧莫,便板着脸说道:“子衡,既然你在老夫面前自称一声学生,那就被怪老夫言重了,子衡说要照顾母亲,以孝为先,当然没错,但是天地君亲,忠孝礼仪,次序须得分清楚了!这山东的事,乃扰乱国本所在,难道子衡就不能出言献策?”
这是耍横的了,萧莫闻言,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李准是认准自己了,只好说道:“既然李大人这样说了,学生便知无不谈了!”
“这才对嘛!”李准点点头。
“李大人,还是那句话,学生对山东之事,确实不这么清楚……”萧莫停顿了一下,看到李准听到自己的话脸色不悦,赶紧说道:“不过学生身处淮南,对两淮之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两淮就是淮东和淮西,在安朝,淮东道和淮西道合称两淮道。
“哦?”李准闻言惊讶了起来。“这两淮能有什么事?白莲教再这么蹦达,也出不了山东吧!”
这到是事实,朝廷既然打算对山东用兵了,当然会把后方的防御做好,白莲教在山东强横无比,但是也不敢出来,一出来,只怕就成了纸老虎了,没有了地头蛇的优势,这么和朝廷做对?
“李大人说得不错,但是大人想过没有,一旦山东境内,厢军全线溃败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萧莫问罢,又提醒了一句:“大人,多往百姓身上想想!”
李准闻言身躯一震,然后看着萧莫。“子衡是说,流民?”
李准也想到了,不过是在萧莫的提醒下!
旁边的傅恒听到‘流民’这个词,也惊讶了起来,他经历过太原兵败,当年太原兵败之时,那漫山遍野的逃兵和如蝗虫一般的难民潮,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记忆里,现在想起来,傅恒的心里都会一痛!
那是自己的良心,在谴责自己没有尽责啊!
当然,太原兵败,也不能怪傅恒,毕竟他只是一路先锋而已,没有决策的权力,太原兵败,是由诸多原因加在一起造成的,傅恒这样想,不过是自己觉得有愧父老乡亲罢了!
“不错,正是流民,不在大人和两淮官员,可曾想到,怎样安置即将到来的山东难民潮?”萧莫的话,向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李准心里一震,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萧莫一眼。
现在两淮的官员,都在观望山东战事,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战事不利之下,萧莫说的这种情况,以青州的百姓数量来说,如果难民真的南下,只怕会有数十万之多,如果不早做安排,只怕到时候真会酿成大祸!
李准现在终于相信了,为什么李季在给自己的信里,对萧莫推崇备至,一定让自己要想办法带上萧莫去山东了。
第一是李季对父亲李准的担心,所以想让萧莫辅佐;第二,何尝又不是对萧莫能力的肯定呢?
李季在给李准的心里,是这样评价萧莫的:“子衡率性之人,胸怀百姓,善政多谋……”
善政多谋,这样的评价,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纵观古今,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是‘善政多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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