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身扶起他的双臂，艰难的向着门外走。

赫禹凡也还算听话，跟着她就去了马路边，可楚乔刚伸手拦车，他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游离的在她的脸蛋上，身子摇摇晃晃。

楚乔用力将手抽回，再次去拦车，可赫禹凡继续握紧她的手，嘴里断断续续，“老婆……我们走回家！就像上大学那会儿，我……”他低头偷笑，“像大学那会儿……每天吃完晚饭，给你送回寝室……好不好啊……”

面对这般不清醒的赫禹凡，楚乔已经无言以对。

说实话，两人在一起生活的这几年，她从来没看见过赫禹凡喝醉，更别提他会买醉，以往的赫禹凡，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来者不拒的架势。而今天，他却像是个没了智商的孩子。

她转身，继续在路边拦车，可赫禹凡却来了酒劲，死死的环住她的身体，发疯的说：“我不打车！我要和你走回去！”

楚乔无奈，用力挣脱着他的怀抱，可赫禹凡的力气越来越大，嘴里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刺耳。

终于，她忍无可忍，抽回手掌就朝着他的侧脸扇了下去。

“赫禹凡，你清醒一点好吗！”

话音一落，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赫禹凡松开了手，原本兴奋的面容也变的一脸衰气。

楚乔咽了咽喉咙，嗓音沙哑，“我打车送你回去，如果你不上车，那么我也不会管你。”

说完，她的身旁便停下了一辆出租，楚乔拉开后车门，赫禹凡便低着头乖乖的坐了进去，一句话也没说。

她跟着进了后座，关合车门：“师傅，去辰园别墅区。”

车子发动，赫禹凡就继续粘腻的往楚乔身边靠，他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那一巴掌，整个人闷着声，还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里。

楚乔漠然的撇头看向窗外，望着那急速流转的夜色，恍惚而过。

大概是刚刚的那一巴掌起了作用，不知何时，肩膀上的赫禹凡慢慢入了梦乡，而楚乔，回忆起了刚刚在警局的经过。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小警察的那句话。

“赫先生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你一个人是标注了备注的，所以我就打给你了……”

只有她一个人，这句话本应是很温暖的才对，可现在听来，却有无数的负担感。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了赫家。

楚乔从兜里翻着现金，却发现没带零钱，没办法，她只好打开了赫禹凡的钱包，可钱夹一开，她发现夹层里，放了一张自己大学时期的照片。

那时候的她还穿着校服，一脸的纯真笑容。

她的眼角顿时发酸，但还是抽出了零钱，递交给司机。

她扶着赫禹凡下了车，可赫禹凡下车后就蹲在家门口一动不动，脑袋窝在两个手臂之间，不停的发出沉闷的喘息声。

楚乔将钱包放到了他的西服口袋里，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现在给蓝沫歆打电话，她一会儿会出来接你。”

说罢，她拿出了手机，在和蓝沫歆短暂沟通后，转身就要走。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身后的赫禹凡，就突然恢复了正常语气，“你回来可以吗？只要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她定脚，身子在一瞬间变的僵硬无力。

赫禹凡慢慢走到她身边，在伸手准备拉扯她的一刻，楚乔开了口，“你不要动我。”

他的手悬在半空，缓缓的，落了下去。

缓着，他说：“只要你回来，我会让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收回我前些天对你说的那些话，那是我一时……”

楚乔回过身，眼里是无法动摇的坚韧，“赫禹凡，你觉得你爱我吗？”

他游离的眼神渐渐专注，“你觉得呢？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去买醉，更不会……”

她打断他，“不，你错了，你只是爱你自己而已。”

他漠然，缄默不语。

楚乔低头，微微笑了笑，她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但院子里的蓝沫歆已经拖着那病怏怏的身体走了出来。

她叹着气，说：“把通讯录里的备注删掉吧，我不想再像今天这样，半夜被人叫去警局，这样的桥段，会让我想起两年前的那场噩梦……我想你会理解我。”

话落，她转身朝着黑漆漆的出口离去。

而别墅大院里，蓝沫歆一个人走出了家门，她看到赫禹凡后，特意朝着不远处的楚乔张望了几眼。

她心情极差，“你又去找楚乔做什么！”

赫禹凡捏了捏太阳穴，转身进了大院。

蓝沫歆一脸难堪的站在原地，随手从兜里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短信。

“就是现在，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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