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细草愁古渡寒花倚夕阳。鬼树夜分千炬火,渔舟朝卷一蓬霜……原来那便是鬼树!昏昏花花,果然有些鬼气。”英台一面跟着邓香向前走,一面感叹不已。
长街不宽,青石铺路,木板嵌墙,屋舍相对,青砖墙、陶制瓦,几处檐墙上累积着苔藓的暗绿,感觉仿佛到了江南古镇一般。
沿街走着,山伯的目光被两旁黢黑油亮的门板和坚实漫漶的墙面所吸引,一间间的杂货铺面和铺面后的人脸闪过,虽然看起来恍惚不清,却显得韵味幽莽。街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包裹头巾,有的身着长袍,面目也很模糊,都没有什么急事儿,悠闲得很。也有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街面愈发显得宁静。
见此情景,英台心里颇有些失望:“这就是传说中的七襄鬼市?不是说‘圣地么这样寒酸,还不如梅花谷清爽呢!”
想找个人问问,却见邓香一言不发,只知快步往前走。
于是英台只好忍住不问。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街道忽然消失了,前面现出一座又窄又长的小桥。
站在桥头,邓香忽然回过头来,总结般地说道:“七襄鬼市,仿佛七颗明珠镶嵌在云梦大泽之中,七个岛屿连在一起,一个比一个高级,一个比一个华丽。刚才乃是第一岛,条件最差,名为‘咸水襄’,就连喝的水都有些咸味。不过,比起地狱的冷,也算是好地方了。更何况,岛上覆有一层息壤,虽然极为稀薄,也算有些灵气,非凡间之地可比,所以虽然税率高,还是有很多人想挤进来住。”
英台回头看了昏黄的街道一眼:“原来是这样啊!杜公宅地在哪?是否还在前方?”
邓香笑道:“还早呢!莫急,我们慢慢走,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过了小桥,前面又有街市。
果如邓香所言,不但街道变宽了不少,路面也显得整洁多了,街道两旁虽然还是平房居多,却是红砖绿瓦,格外整齐。
最显眼的还是那些“鬼月乔”,发出的光亮明显增强了很多,映得整个街市黄彤彤的。
店铺的种类也变得多了,不但有药铺,茶馆,餐馆,还有一些古玩店,文物字画之类的东西,惹得山伯时不时驻足察看。
他拿起一块玉佩,结果却有种湿湿的感觉,闻上去略有些霉味,于是只好又放下了。
邓香也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暗笑。
山伯知道其中必有道理,于是不再多看。
直到走完整条街市,才听邓香道:“那都是坟墓里掘出来的太重,对修行不利。”
山伯乍舌:“谁掘的?自己掘自己的墓?还是偷偷掘人家的墓?捣鼓出那么多宝贝,可见做鬼也不老实!”
英台听得浑身难受,催促道:“快走了!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邓香却不急,笑道:“这第二岛也有个名字,叫做‘湿地襄’,就是说鬼气很重,湿漉漉的。”
英台不想多听,干脆捂住耳朵往前走,将两人抛在后面。
到了第三岛,街道更宽了不说,开始出现二层小楼,檐牙高啄,勾心斗角,虽然不是很华丽,却也干净古朴,适于人居。
看到那么小巧的房子,英台开始有点喜欢鬼市了。
邓香却道:“这里住的都是平民,因而唤作‘平泰襄’。”
“平泰襄”比较大,几乎比“咸水襄”大了一倍。走完街市几乎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看来纵然是在鬼市,最多的还是平民。
到了第四岛,房屋变得华丽了很多,店铺也显得很宽敞,就连干活的伙计也眉目比较清晰,显然都是些修行有素的小鬼。
“这里住的多是富商,因而唤作‘富康襄’,取其富裕而又安康的意思。”邓香照样在走完街市时才说出这番话。
“怎么杜公的房舍还没到?究竟在哪里呀?”英台走累了,有些着急起来。
“就快到了,过了这座桥,再走不远就是!”邓香一面迈步一面回答。
眼前已经是第五岛了,街道两旁的鬼月乔愈发高大,发出明靓瑰丽的黄光,将街道映成金黄sè。
街道两旁亭台楼榭参差起伏,店铺却变得比较稀疏。鸟雀鸣于林梢,秋菊散芳于苑圃。
“那儿,那家茶馆’就是杜公开的。想当年他有十余家铺子,现如今,这是硕果仅存的一家了。”
邓香停在茶馆前,推门走了进去,同时口中叫道:“周旨,你家新主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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