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有领军经验,又有历经沙场搏杀,正好可为军中将领,想那花,定不会有什么异议。待到那时,娘子军先是维护马场秩序,再巡视邛都,最后巡视孙水三县。”
“如此步步而行,世人自会慢慢习惯。而且这越又是多是夷人,哪来这般多的规矩?”
“原来阿郎早有这等计划?”
关姬听到冯永这些话,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
“是啊,”冯永的手顺着关姬的腰往上摸,抚到她的如花美颜,“我希望有一日,细君不用再这般辛苦地假扮男子,可以堂堂正正地以女子身份,领着一军,行走于世间。”
“到时女子皆以细君为荣,以娘子军为楷模,说不得,能在青史留名呢!”
“阿郎,你真好……”
关姬此时眼睛变得迷离起来,看样子终究是没有躲掉某人的特技。
冯永大喜,心道这一关终于算通关了,抬头看到伊人那丰盈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诱人非常,心里就是一荡。
手上正待有动作,关姬却是早就发觉,当下一拍掉他的手,起身离开,“啐”了一声,“满身臭汗,难闻死了,快去沐浴!”
佳人离远,幽香亦跟着消失,冯永怅然若失,悻悻道,“刚才不是还说水没烧好?”
“骗你呢!”关姬妩媚一笑,“知道阿郎白日里辛苦,又爱干净,妾早就吩咐好厨娘烧好水了,就等着阿郎回来。”
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冯永呆坐在那里,看了一眼下边,有些欲哭无泪。
经此一谈,关姬上班的劲头又变得十足,第二天早早就起来,草草地胡乱指点了一番冯永的练武,然后就催着要吃饭。
冯永还以为她是昨晚的体能消耗太大,急需补充能量。
恰巧花又准时地过来找人,关姬急急忙忙吃完,就主动地拉着花跑了出去。
冯永分明看到花出门前的脸上荡起了快乐与幸福。
于是他就有些发愁,当那小娘皮知道关姬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一把火烧了自家牧场?
看她的脾气,很有可能哇!
不过她烧不烧自家牧场冯永也决定不了,但越的各家草场却是要加紧做好准备,因为眼看着一年都过了一半了。
在入冬前,至少要存下一部分草料。
同时还要划分好各个部族过冬的地方。
在这方面,扎哥特尔的部族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因为他们以前就是游牧的,知道牛羊过冬需要注意什么,而且又算是主动过来投靠冯永的第一个部族,算得上是深受冯永信任。
虽然吧,最后半路被去当了一次吉祥物,但扎哥特尔是在阴平给赵广带过路的,冯永一直没忘了这个部族。
扎哥特尔的部族当完吉祥物,又被诸葛老妖安排到越放牧,其实是为当时的南征大军做掩护。
后来顺势就被安置在了越,日子过得不算差,比在阴平时可能好一些。
平日里放牧的同时,粮食不够吃了,偶尔能被大汉接济一把,反正也饿不死,但要说过得满足,也算不上。
直到冯永主政越,这才算是真正地时来运转。
先是跟着冯永到了邛都,被安置到了水草肥美之地,处于冯鬼王的庇护之下。
后来冯永要给越的各个部族划分草场,扎哥特尔的部族因为擅长放牧,又奉了冯永之命,在孙水河谷找合适牛羊过冬之地。
到现在,扎哥特尔已经自称是冯郎君的仆人,整日骑着马,拿着个马鞭指点江山,其部族的地位也远超越夷人的各个部落。
冯郎君这个称呼,如今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叫的。
一般人得叫冯君侯,或者冯长史。
“扎哥特尔大王,来,这是我的部族存下来的牛肉干,别有一番风味,我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
旄牛部的狼离寻了一个机会,找到扎哥特尔的住所,送上了好几块牛肉干。
“使不得,使不得。”
扎哥特尔嘴里连连说使不得。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狼离还以为扎哥特尔是不收牛肉干,正待劝说一番,哪知扎哥特尔却是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这个称呼使不得,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是冯郎君的仆人了,全族人都是冯郎君的仆人,不是什么大王,所以不要叫我大王。”
狼离嘴角抽动一下,尼玛的你前头还说几个月前,如今就成了三年前?
“三年前扎哥特尔兄弟就认识冯君侯了?”
恶心归恶心,但狼离脸上却做出好奇之色,打听道。
“那是当然!”
对于投靠冯永之事,在现在看来,乃是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只见扎哥特尔得意洋洋道,“当年冯郎君拿着毛布去西边交易,我得了冯郎君的赏识,被赏了不少毛布。后来我感于冯郎君大恩,这才举族投靠了冯郎君。”
他倒是聪明,只说自己是受了冯永的大恩,这才举族投靠,却是对帮助过赵广之事一字不提。
“我在汉嘉郡时,也曾听当年有一个冯郎君与我们羌胡杀白马歃血为盟,深得阴平武都羌胡信任,却不知那个冯郎君与冯君侯是什么关系?”
越北边是汉嘉郡,汉嘉郡北边是汶山郡,汶山郡隔壁,就是阴平郡。
羌胡之人,常年沿着横断山脉南北往来。
冯永与羌胡之人杀白马歃血为盟,承诺永远公平对待羌胡,深得阴平武都羌胡之心。
再加上收羊毛,以及毛布交易的渐渐扩大化,这个传说也随之越传越广,甚至已经有了不同的版本。
狼离所在的汉嘉郡,自然也听说过这个传说。
只不过他听到的传说是有一个冯郎君,他在深山里得到羊神的指点,可以把羊毛变成既精美,又保暖的布匹。
后来冯郎君从深山里出来,看到那些放牧的部落总是寒冷的侵扰,于是他就善心大发,无视了汉胡之别,发誓要对羌胡也公平对待,让大伙能穿上保暖的衣物。
扎哥特尔为了吹捧,自然也会把杀白马歃血为盟这个事大吹特吹。
狼离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什么关系?嘿嘿!”扎哥特尔故作神秘一笑,“这世间,只有一个冯郎君值得我扎哥特尔做他的仆人,你说是什么关系?”
狼离虎……狼躯一震,低声问道,“这位冯长史,当真就是当年在沮县杀白马歃血为盟的那位冯郎君?”
“不然你看看邛都的这些部族?他们如今能吃饱饭,哪一个不是受冯郎君的恩惠?这世间,哪个汉人会有这么大的善心?”
扎哥特尔昂着头,指着外头,仿佛那些就是他做的一般。
“原来如此……”
狼离低着头,若有所思。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些汉人大官,这毛布,是不是冯郎君做出来的。”
扎哥特尔指点道。
狼离看了他一眼,陪笑道,“这个倒是我疏忽了。”
同时心里想道,尼玛的要是我能去问,我还至于来问你?!
他虽是主动带部族来投靠,但按身份连大王都称不上,因为旄牛部的大王是狼路,如今还在汉嘉郡的深山里窝着呢。
虽然自己算是已经脱离了旄牛部,但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更何况冯长史的事情,岂是一般人所能打听的?
最重要的是,以自己的身份去向汉人大官打听冯长史的事情……那当真是粪坑里点灯,找死。
说不定话才问出口,就被人冠以心存不良的名义,然后一刀搠死拿去领赏。
不过扎哥特尔的话却是提醒了狼离。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冯长史的事情不能打听,但这毛布的事情,总可以问吧?只要确定这毛布是冯长史做出来的,那他就定然是传说中那位杀白马歃血为盟的冯郎君了!
我与张将军总算是打过几次交道,有那么一点交情在,待找机会去问问。
想到这里,狼离下了决心,又陪着扎哥特尔说了一会话,便找了个机会告辞。
扎哥特尔看着狼离离去,拿着匕首割下一块牛肉干尝了一下,点了点头,自语道,“这味道倒是不错,待我送与冯郎君,也好表表心意。”
这般想着,便提着牛肉干出门拍马屁去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