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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冬日里极其普通的一场大雪，长凌照常走在寒风呼啸的街道，眼中一片空白闪过，她突然意识到，每一个曾在雪中结识的人，都像这雪，落在身上轻飘飘的，却又毫不留情面，肆虐掩埋前路，迫使她一次次地改辙易途。</p>

2</p>

从折舱出来，关于身体的所有数据都已更新完毕。果然，由于大脑和心脏的超负荷运转，每一项指标都显示着一个结局——死。</p>

具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明天，或许就是下一秒，全凭那颗临近枯竭的大脑来决断。</p>

长凌切段T室所有能源供应，她再也不会进入这里了。</p>

戴上装备走出别墅，长凌反倒一身轻松，这次离开库尔洛马完成最后一单，她就不欠任何人了，对高明的辞呈也已拟好，就等着积分清零的瞬间按下发送。</p>

至于剩下的时间，无论还有多少，这都是切切实实、完完全全只属于长凌自己的，这种日子再少也比为他人卖命而长寿要划算太多。</p>

死亡，这两个字眼在长凌心里并不陌生，她曾在无数个瞬间思考这究竟是什么，当然，没有答案，就像活着一样。</p>

长凌对待生命一如既往地漠视，即使这次轮到自己。盯着库尔洛马的天空，长凌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她习惯俯视，充斥着痛苦与悲悯，也偶尔平视前方，那里有数不清的压迫和规则。仰望，当瞳孔向上时，长凌总觉得会有那么一两颗泪水溢出，依旧是没有情绪地平静，只不过是找到了身体的裂缝。</p>

但如果将所有的感情交织在一起，非要比出个高下，那么满足或许占据着长凌此刻的大脑。</p>

生，这场悄无声息开始的比赛，长凌无法自己决定，便活得稀里糊涂，狼狈不堪。但现在，她死得很明白，她清楚任何一条至死的原因，哪怕在其中只有微不足道的作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