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则恭维着笑道:“张老公爷当年年少定军威,张家总是出少年英才,这都是英国公亲传啊。”</p>
“哈哈,哪里哪里……”张懋一脸得意,随即想到,自己在这里得意个屁。</p>
今天张周才是主角。</p>
“秉宽,以老夫所见,有你这炮,足以打得狄夷措手不及,尤其是这射程,是说一直能这么远,还是……”</p>
张懋最惊叹的不是这火炮的威力,而是这火炮的射程。</p>
鞑靼人跟大明边军交战,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观念,在他们预料不到大明火器大幅度提升射程的情况下,还会按照以往的策略进行布防,那这种新火炮的威力就体现出来。</p>
二里地……还是范围攻击。</p>
如果这种火炮多了,把面都给盖住,鞑靼人除了撒丫子跑路,还有别的选择?</p>
跟鞑子打仗,先要有射程,才能有威力。</p>
这也是张懋为何最初先质疑火炮气密性不高的原因。</p>
“哦,这不算远的,回头改进一下,发个三四里地,估计也行吧。总要一点点增加,你们说呢?”</p>
张懋咋舌。</p>
你小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吧?</p>
不过一想,嘿,还真是。</p>
今天让鞑子见识二里远的火炮,明天你们变阵了,改用三里地的……</p>
“这天变了呀。”</p>
张周抬头看着天。</p>
萧敬则没心思去想张周是不是在吹牛逼,因为张周研制的火炮再厉害,功劳也是别人家的,可当天的祈雨……跟他萧敬休戚相关。</p>
萧敬脸上带着惊喜道:“哎呀,是变天了,云多了,日头也不见了,这是要下雨吗?”</p>
张周伸手感受了一下:“好像起风了。”</p>
张懋道:“陛下今日要祷雨,这就起风,是不是……”</p>
张周笑道:“萧公公,淡定。”</p>
毕竟张懋可不知道皇帝为何今天会突然发神经亲自去祈雨,等他听了张周和萧敬的对话,突然意识到什么。</p>
张周招呼道:“咱赶紧活动起来,换个地方,把子炮也换一下,希望这场雨能下来,缓解京师之地的旱情吧。最近家里的水井都快干涸,打个水都不容易啊。”</p>
……</p>
……</p>
城南,天地坛。</p>
祈雨仪式已经在进行中了。</p>
本来大臣们也没太当回事,不过是跟着一起来演戏嘛,都想着赶紧祭告完毕,早点回城去休息。</p>
却在此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起风了!”</p>
众人这才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再抬头看祭坛上的朱祐樘父子俩,但见朱祐樘正认真在祷告于上苍,甚至张开双臂对着天空。</p>
因为距离远,也没人能听清楚皇帝具体在说什么。</p>
但就是一边说……</p>
风嗖嗖刮,而天上的云彩也是越聚越多,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p>
“这……”</p>
谢迁平时是最健谈的那个,但他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p>
在场近乎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空。</p>
这气候,这场面……</p>
徐琼望向内阁三人,问道:“不会真要下雨吧?”</p>
李东阳则一脸严肃之色道:“莫非此时真有人在祈雨?”</p>
言外之意,那张秉宽今天没来,不会就在背后当“枪手”,帮皇帝搞这套装神弄鬼的事情,皇帝刚才就是在等到跟张周约定的时间?</p>
“pia……”</p>
有雨点落到了大臣的头上。</p>
开始只是零星的。</p>
但随后……哗啦啦……雨水接连从天而降。</p>
“下雨了!下雨了!圣上和太子殿下祈雨,万民福祉……”</p>
哗……</p>
雨势连成线。</p>
虽然不是倾盆而下,也有逐渐增大的趋向。</p>
众大臣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家伙,被突然的雨水浇得头脑发昏,但皇帝和太子在祭坛上还没避雨,他们也只能站在雨中。</p>
这场雨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p>
此时朱祐樘才转过身来,对着在场的大臣道:“诸位卿家,先行避雨!”</p>
风雨大作,他说话的声音近乎都被掩盖。</p>
不过随后金吾卫和锦衣卫将早就准备好的雨伞带出来,众大臣这才知道,原来皇帝出门祈雨还是要带雨具的,不然都不专业。</p>
斗笠、雨伞什么的架设上。</p>
而此时朱祐樘和朱厚照父子俩,也顶着华盖从祭坛上下来。</p>
“陛下!”</p>
众大臣也都围拢上去。</p>
不为别的。</p>
皇帝这是用以身作则的方式,告诉了大臣,他为了求这场雨是付出了多少辛苦。</p>
看看……</p>
朕身上的雨水就是先前上天赐给的。</p>
你们淋雨了,朕也淋了呀。</p>
朱祐樘望着刘健等人,感慨道:“上天体恤朕和诸位卿家的苦心,降下雨露恩泽,泽被万民,朕心甚慰。诸位卿家辛苦了。”</p>
“陛下圣恩。”</p>
皇帝是说,祈雨有大臣们的功劳,但大臣们可不能不识相。</p>
分明是人家皇帝父子俩的功劳,这功谁敢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