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转性了，喝了热酒，有血性了？你要拼命你自己去，找我干嘛？</p>
陈锐叹道：“本将其实也瞅明白了，安边伯并非能做大事之人，相反建昌伯你，有勇有谋……”</p>
“噗！”张延龄差点把自己嘴里的酒喷出来，“陈老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我！”</p>
“没有，这是实话，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一点本事都没有，全靠背后的靠山，他像是个能正经带兵的总兵官吗？”</p>
等等。</p>
张延龄闻言皱眉，姓陈的你这算是在指桑骂槐吗？</p>
没本事全凭靠山……这说得不就是我？</p>
陈锐道：“如果咱带兵出去，朵颜三卫算个屁，定然是望风而逃，到时你我取得功绩，回朝之后你再跟陛下和皇后一奏，那功劳可就有了，你晋升为建昌侯也不在话下。”</p>
“哦。”</p>
张延龄再愚蠢，大概也听明白了。</p>
你陈锐觉得应该跟我一起出兵，除了因为咱俩都是副总兵，要干活一起干，还以为我有个当皇后的姐姐是吧？</p>
“陈老头，你跟朱知节不是关系挺铁的吗？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是要拉我一起以下犯上呢？”张延龄放下酒杯，一脸冷笑道。</p>
陈锐心说这可坏事了，这都能被他听出来？</p>
谁让朱知节那小子不识相呢？</p>
我要跟他联姻，把女儿嫁给他，他居然拒绝我的好心？</p>
而且这货遇敌竟龟缩在城里，还说这是张秉宽授意给他这么干的？</p>
莫不是张秉宽让他来辽东，不是为了坑他朱知节，而是打算连我和张家外戚一起坑……不然为什么让我们三个出来带兵呢？怎么看我们三个带兵的组合……也很奇葩啊。</p>
如今看来我最初想得没错，张秉宽跟王威宁是穿一条裤子的，他就没想让我落个好。</p>
所以不能中圈套，要拉上张延龄一起，带兵杀出去，反正那是朵颜三卫，只要我们大军到了，朵颜三卫没道理跟我们拼命的，再说就算拼了我们也不见得会落下风。</p>
我只是怕火筛，连鞑靼小王子都不怕的，会怕朵颜三卫？</p>
“您不是外戚吗？皇后在陛下说两句，就算咱出兵不力，至少勇气可嘉……”</p>
陈锐心想，既然你张延龄有脑子，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p>
摊牌了。</p>
没错，我就是看中你有个当皇后的姐姐，跟谁干不是干？他朱凤有靠山，你的靠山更大呀！而且你跟皇后可是直系亲属，出了事皇后肯定向着你，陛下也向着你。</p>
朱凤跟张周是直系亲属吗？</p>
“不好意思，这城关只要安稳，我就在这里守着，我是来辽东混个军职和军功的，让我带兵出城？哼！没门！”</p>
张延龄可不傻。</p>
让我跟你一起带兵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p>
老子就算是烂在城里，也绝对不会踏出城塞一步，就算是敌人杀进城，那我也要以身边的亲卫保护突围……谁让我张某人的命比你们金贵呢？</p>
“你……”</p>
陈锐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啊。</p>
总兵官朱凤不靠谱就算了，张延龄也这么不着调。</p>
我这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p>
……</p>
……</p>
有关朵颜三卫犯宁远的消息，不过才一天就传到了京城。</p>
主要也因为辽东距离京城不过六百里上下，消息传递方面可说是非常迅速。</p>
张周当天还在家里“练体操”。</p>
这是张周跟王明珊的“新婚之夜”，张周大登科后小登科，意气风发之际，却是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有辽东的军情，您务必出去看一下。”</p>
是韩卿亲自过来通知。</p>
可能也是连丫鬟都知道，今天是张周的好事，不能随便打扰。</p>
这要是被自家老爷迁怒，回头就算不直接惩罚，那估计也不会落什么好脸色，还是让自家二夫人来比较合适。</p>
至于王明珊……已经是三夫人，目前看起来，好像还是“少夫人”，论出身，王明珊却比正妻出身的蒋苹渝还高，只是王明珊看上去没什么架子而已。</p>
“再等等！”</p>
张周也恼了。</p>
好事才一半，就要被人叫出去谈什么军情？</p>
不好意思。</p>
这房帏之内，那也是“军情紧急”，简直杀人父母也不过如此啊。</p>
……</p>
……</p>
正堂内的萧敬那叫一个着急啊。</p>
朵颜三卫如张周所料，果然打了宁远，而且来势汹汹，有种想跟大明辽东大军决战的意思，而朱凤却没有任何行军的动向，这都不叫事……关键是你朱凤还傻乎乎给朝廷上报，说是你打算在宁远城塞内等着朵颜三卫……</p>
你朱凤是缺心眼吗？</p>
就算你要这么做，也没必要这么说啊。</p>
这边来通知张周，让张周去参详军务，结果张周还在家里跟王明珊圆房……</p>
虽然萧敬也不知道张周在内院干什么，但让他在外面等，这就让他很是焦躁。</p>
终于……</p>
张周还是出现了。</p>
萧敬从张周的脸色来看，张周脾气好像也不太好，就好像自己的突然闯入，坏了张周什么好事一般。</p>
“萧公公，是辽东打了败仗吗？”张周上来就用质问的口吻道。</p>
“没……没有……”</p>
萧敬叹道，“张先生，您应该都算到了吧？胡虏犯宁远，而宁远守将朱凤，上报说准备据守城关，是说胡虏是要犯城关是吗？”</p>
张周坐下来，喝口茶，就算是凉茶也没什么。</p>
正好心里躁得慌。</p>
“朵颜部何等实力，敢犯辽东关城？不过也说不准，或许他们就想不开呢？”张周说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p>
萧敬道：“那您还是跟随咱家，入宫去跟陛下说吧。”</p>
张周问道：“如今得知的消息，应该是头天的吧？”</p>
“这……是的。”萧敬想了想。</p>
虽然延迟了不到一天，但传到张周这里又延迟了两个多时辰，现在还不是说到了决战关头，事也是先汇报给皇帝知晓，然后才往张周这里送。</p>
张周道：“那明日一早……”</p>
“您还非去朝堂不可。”萧敬道，“不过若是一切顺利，昨夜到今早之前，就已发生战事的话，那……”</p>
“哦，还不至于那么早，要发生战事，最早也得是今晚或者是明天。”张周道，“三月底之前，都说过的。”</p>
萧敬点点头道：“那意思是，明早您入宫之后，再跟陛下说清楚？”</p>
“嗯。”张周起身道，“那我就不送萧公公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忙……”</p>
“何事？”</p>
萧敬一脸关切。</p>
张周道：“扶乩占卜，测天相天机……”</p>
“那可不敢打扰张先生，您请。”萧敬一听，这不会是在搞什么法阵，帮朱凤取得大捷吧？</p>
张周琢磨了一下。</p>
我说是在扶乩有错吗？</p>
音同意不同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