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音量形成鲜明对比,把王青山和王父吓了一跳。
吴用瞪了柴昆鹏一眼。
但……其实这也是他的疑惑,什么样的鸡能够害死人?把人眼啄瞎了?受害者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婴孩?还是说另有隐情?
“王伯?”吴用目露询问之色。
王父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窝头村四面环山,别看环境很好,住着冬暖夏凉,风景绝佳。但其实土地算不得肥沃,泥里大多混着砾石,除了当地生长的植被,无法大规模种植米面等粮食作物。
在早年间,村民们是非常贫穷的,经常有一顿没下顿。
所幸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四环的山林里总有些天生地养的作物,像是菇笋等山鲜,偶尔还能猎到狐兔等野味。村民们终日游山,一些卖去江原县,一些自己留用,窝头村的祖辈们就靠此过活。
但说到底,四座山而已,不是连绵无绝的山脉。
几代人下来,山里都被刨了个遍,菇笋又有季节性,不是终年都有的。狐兔也不是傻,家里隔三差五少个叔叔阿伯舅妈舅婆,久而久之,便都跑没了影。
老村长,亦即王青山的祖公,没能如愿考取功名,想着回乡开个私塾,教些年轻的子侄辈也好,说不得自己的举人梦就能够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
至不济,帮着父老乡亲认字,讨个乡里村间的好名声,也算一个有脸有面儿的活法。
却没想到窝头村的状况比他当年离乡时候还要差,别说读书识字了,乡民们连口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读书。
王青山祖公起初还有读书人的傲骨,说什么也不跑山,就打算去江原县给人写字帖,卖画,吃读书人才能吃的饭。
然则,他又不是什么大才子大画家,连个功名也考不得,谁理他?自然一副字画也没卖出去。
久而久之,没得饭吃,五脏庙都要塌房了,无可奈何,也就只能“放下身段”,上山林里讨生活。
有一年冬天,他跑了半座山也没有一点收获,看着夕阳西下,想到今天又要挨饿,心情愤懑下怒吼了骂一声老天。
这会儿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过饭,又爬了一天山路,腿肚子早已发软,一声吼,自己先站不稳,哐啷当滚下了山。
也是他大难不死,居然滚进了一个的山洞内。
他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这座山洞里居然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菌子。
那可是冬天!
王青山祖公从没有听过冬天哪里有地方能长这么多菌子,能在同一片地上长那么多不同种类的菌子!
跑山头有些日子,他也大致清楚哪些菌子能吃,哪些不能吃,摘了满怀,跑出了山洞,标记了地方,就地在山里生火吃了个痛快。
之后几天,他每日都来这里摘菌子吃。还惊喜地发现,这个山洞里的菌子长得特别快,今天摘了,隔几天就能看到“小盖子”冒出来。
就这么安稳过了段时日,王青山祖公虽然不再愁饿肚子,但总吃菌子也让人饱以极食——厌了。
想着菌子生长得又快又多,何不摘些去县城里卖呢?
再用这些钱做别的呢?
守着金山,当然要发挥作用。
……